無論袁紹自己到底願不願意,他自己的冀州現在已經成了天下好漢的聚集地。
短短半旬時間,居然來到冀州的遊勇就超過了三百餘人,這還是在城門處有記錄的人數。
更多在黑夜中隱藏自己身份入城的,數不勝數,那些明面上出現的人,都是抱著娛樂性質前來之人,與其說他們是為了來找尚方斬馬劍,倒不如說他們只是想要一個尋找尚方斬馬劍之人的標籤而已。
只有這些隱藏在黑暗中的人才是讓袁紹真正頭疼的物件。
他用心去查了,但是沒有查到到底是誰把這個訊息傳出去的,有人說是那個在審配倒臺之後就在鄴城消失不見的少女,與跟在他身邊的那個戴面具的先生傳出去的。
面具先生看起來不像善類,袁紹離開的那個夜晚,他也帶著少女甄宓離開了鄴城,估計這件事就是他說出去的,但也說不準,袁紹現在看自己的手下,哪一個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說不準是某人為了自己的地位又去陷害他人而主動放出的訊息。
只是遺憾當時環境太過複雜,袁紹都沒有怎麼注意這個男人,就忙著去處理審配了。
他只記得那是一位陰陽家的先生,陰陽家是什麼他知道,先生一詞是什麼意思他也知道,可唯獨這兩詞連到一起他不清不楚,他到底到什麼地方去找這個陰陽家的先生呢?
這是他自己帶進來的人,田老三和劉莽的故事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可不知道田老三或者說是田豐和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他只能自己吃下這個啞巴虧。
他於是草率頒佈通緝,通緝一個並不存在的陰陽家先生,然後忙著回來處理鄴城裡面這麼多麻煩的人物。
不用任何人提醒他,他都知道,這些人裡面肯定充滿了其他諸侯的手下,這些人全都是自己的競爭對手,他們過來都是想把尚方斬馬劍拿回自己的諸侯面前,或者阻撓他找到尚方斬馬劍。
無論是哪一個原因,都很難對付。
現在已經到了夏天最炎熱的時節,袁紹在房間裡面放滿了從北方運過來的冰,卻還是感覺房間炎熱,彷彿自己正在一個蒸籠裡面。
他焦頭爛額的事情是,對於審配兩個孩子的處理手段,審配的孩子都是軍機要人,要想對審配施壓,不能繞過這兩人。
他們在前線,隨時可能造反,所以審配只能被他暫時官押,只有這樣,前線的那兩位才能認可。
但是如此一來,他又不能安撫城中其他人的心,尚方斬馬劍一案牽扯出來的事太大,多少仕人大人都被尚方斬馬劍殺死,這些人死在尚方斬馬劍下,等同於死在審配的野心之下。
不必說什麼主謀是劉子惠,所有人都不蠢,讓一個劉子惠出來給審配背鍋這件事,任何人都無法接受。
他們想要審配能落得一個紮實的罪名,卻讓袁紹感到無從下手。
本來打倒審配的人就不是他,他怎麼可能會有一套完整的想法?
打倒審配的人現在剛剛離開鄴城,去了前線督軍。
他知道田豐不會再這件事情幫助他,田豐也想撇清關係,犧牲了自己集團裡的一切有生力量與鋪陳的他已經沒有可以和審配魚死網破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