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了東西要學著還,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借的人要拿回去還,這個道理同樣人盡皆知,但從古自今,這樣的人往往還起來都不會太容易,也不會太簡單。
“將軍代替我教導甄宓小姐,這讓我很感激,但是現在壯業未成,希望將軍能夠理解。”田豐說道。
“理解什麼?你需要讓我理解什麼?”劉莽皺著眉頭看著田豐,“這本來就是你的人。”
田老三笑了笑,搖頭說道“如果將軍真如將軍所說的這麼灑脫,將軍的刀相信也不會橫在這中間。”
剛才的玩笑時間裡,劉莽為了節目效果從自己腰間抽出了一把長刀,剛好橫在田老三和甄宓中間。
要是田老三想要靠近甄宓,或者是走過去把甄宓拉起來都要經過這把長刀。
“聊天嘛,見刀子是難免的事情。”劉莽看著田老三搖著頭說道“這只是巧合罷了,如果田大人不試一試怎麼知道這把刀會不會砍你呢?”
田老三樂了,“我是知道將軍的手段的,要是將軍的刀來了,怕是我田老三再多幾個腦袋也不太夠試。”
“不過。”田老三挑眉看了眼劉莽,說道:“將軍怎麼不想問一問,甄宓小姐是怎麼想的呢?但將軍為什麼不自己試一試呢?”
在劉莽自己看來,他和田老三都是在說毫無作用的廢話,根本起不了任何決定性的作用。
劉莽看了一眼甄宓,卻發現後者的眼神如常,看上去根本就是一個空洞的木偶,彷彿她自己沒有任何思考的能力一般。
很多人做了一輩子的提線木偶,就連腦子都被同化了一樣,變成真正的木頭,沒有任何思想。
可甄宓恰恰又不是這樣的人,她是一個很聰敏的人,聰明到了劉莽都無比喜愛的地步,這樣的人很難是一個木頭。
那她現在的一切表現到底是為什麼呢?
劉莽竭力想出來那個詞,好像是逆來順受?
回想這位女子蒼涼的一生,輾轉左右,最後留下來的難道還是今日這樣的神態嗎?
那句詩怎麼說來著?
翩若驚鴻。
不對,這不是他認識的那位少女,不是這位雍容華貴,學了很多上流社會禮儀與作態的洛神。
應該是那位無數次藉著燈光,看著臉平靜潔白的像一片雪原,根本不會沾上任何汙漬的神奇少女。
蹦的一聲,在今天中午,那片雪原突然雪崩了。
劉莽好像一個站在邊境線上的牧羊人,只差一步就能走進那片雪原,但是看著茫茫大雪,他養了那麼久的羊被埋死了,狗也在裡面。
也不對,現在不是想要去想羊和狗的事情,他多想告訴田老三,哪裡不對,可是就是說不出來,說得出來,他也肯定說不過田老三。
難道這麼多年,甄家人的潛心佈置,換來他說一句,他不喜歡嗎?
一個聲音插了進來,“那既然將軍沒有想說的話,那我就把小姐帶走了。”
劉莽像一隻驚弓之鳥,他瞪著眼睛看著田老三,大聲問道“你要帶她去作甚?”
田老三看著劉莽,看了很久,然後嘆息一聲,“這本來是要送給袁熙公子的禮物,但是現在我們迫切需要袁譚公子的友誼,所以為了表明這是他戰勝袁尚公子的一個表現,我們會將小姐送給袁尚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