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在沸沸揚揚的下,越下越猛沒有一點停下來的意思,“13號營地”很快便被這犀利的大雪淹沒在白色的世界。這白色本來應該是聖潔的象徵,但是在這裡卻浸染讓人可怖的恐怖。
“地獄猖獗者們”,利用每一寸廢墟和長角怪群進行殊死搏鬥。
兇殘的長角怪,並沒有被他們魔鬼般的勇氣所折服。它們好像很享受這裡的一切,越是遇到艱難的抵抗,就越覺得興奮不已。
先後有二十多人倒在了血泊中,他們的鮮血融化了白色的恐怖,染紅了身體下那方窄小的土地。不知道這棵生命的種子,會不會在這裡生根發芽,經年之後,長出滿地的希望。
衛東城帶著第一小組剩餘的力量,拚死撤到二樓,途中不斷的折損,讓他們的力量越來越弱小,抵抗越來越微弱。僥幸的是,在二樓的隊員的火力掩護下,他們安全撤了上去。
付黎帶著一個小組的人,依然堅守在樓頂和長角怪作著最艱苦的鬥爭。他的身上已經堆滿了傷痕,滿臉鮮血的他並沒有因為自己傷痕累累而有絲毫的退卻。
樓頂二十人的小組,現在隻剩下他一個人了。他明白自己的處境,可更明白堅守崗位是全體戰士守住防線的關鍵。為了全連戰士的安危,哪怕就是隻剩下一兵一卒,也誓死戰鬥到底。
付黎沒空去理會身旁躺下去的戰友們。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倒下去之前,把所有的子彈都砸向長角怪;所能做的也隻能是用現在的血,報以後的仇!“付黎,帶著你的人撤下來,快!”眼下的形式十分的危急,長角怪的攻擊越來越猛烈,一樓已經失守,現在唯一的陣地就在二樓。
樓頂的孤軍奮戰,讓衛東城非常擔心,他命令付黎帶著戰士們都撤到二樓,協助防守二樓。付黎隻顧操持著重型機槍,狠拚命的射擊著向營房圍攻而來的長角怪,沒空回衛東城的話。
“付黎,付黎,我命令你趕緊撤下來!”衛東城話語更加強硬,以命令的口吻強製他撤下來。其實付黎明白,隊長對他的擔心,更多於對他的責怪。
“隊長!……啊……”付黎停下手中的槍,剛要說什麼,迎麵飛來的一隻長角怪,直衝而來,抓掉了他左邊的一支胳膊。撕心裂肺的劇痛,險些讓他昏死過去。
他一個踉蹌,撲到在架起的重型機槍上,顫抖的身體讓他覺得自己的身軀越來越沉重。
眼前的世界搖擺不定,他像是被抽盡了所有的筋骨一樣,癱軟的趴在機關槍上,微弱的呼吸讓他的意識陷入混沌不清的狀態中。
“付黎,付黎,你怎麼樣?回答我?”付黎的慘叫聲傳過來時,帶給衛東城的是不祥預感。他一次又一次的喊叫著付黎的名字,似乎要把這種不詳的預感趕走。
衛東城的聲聲呼喚,讓意識模糊的付黎慢慢的恢複了知覺,他借著支起的機關槍,慢慢的支起身體。
看著下麵向大樓越來越多的長角怪圍攻上來,付黎來不及和衛東城說上一句話。肩膀扛起槍柄,右手扣動扳機,咬緊牙關,向長角怪射去密集的子彈。
“狗娘養的,老子好好招呼你們!啊啊啊……”付黎喊出了渾身的力氣,彷彿自己的聲音就是一種武器,能夠消滅下麵這些密密麻麻的可惡的長角怪們。
就在付黎集中所有的注意力,阻擊向樓房圍攻的長角怪時,背後一隻長角怪從空中悄悄的降落在下來,慢慢的靠近他。
等到長角怪覺得距離足夠短時,它的一隻利爪悄悄的從付黎的背後刺了進去。
鋒利的爪子,在刺進去沒有任何的聲音。付黎感到心髒裡突然一陣的冰涼,這股冰冷是透徹骨髓的,是讓他無法抗拒的。
他的雙腿麵條一樣的軟了下去,整個身體在雙腿的帶動下,也癱軟下來。最終他跪倒在地,一隻手借著支起的機關槍的槍架,很勉強的支撐著身體不倒下去,好像隻要自己不倒下去,就是最大的勝利。
無論衛東城怎麼呼喊,付黎身上的傳呼機沒有任何的迴音。衛東城扔下扔掉傳呼機,將手中的槍換上新的彈夾,爬上樓頂。
“付黎……”衛東城爬上來的這一刻,也是付黎生命的最後一刻。長角怪張開大口露出獠牙,咬在了付黎的咽喉上,咬掉了他的大半個脖子。
付黎隻是悶哼一聲,一隻手捂著血脈噴張的脖子,倒在了戰友早已經用鮮血為他鋪墊好的血河中,一陣輕微的抽搐後不再有任何動靜。
衛東城顧不上責怪自己來晚了一步。其實要責怪,在他的眼裡每一個生命的逝去他都應該是死罪。是他把這些戰士們帶來這裡,是他憑著大家對他的信仰,許諾會帶著大家安全回家,是他讓這些生命慘死在這裡成為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