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現實已經不能給他任何思考的時間,甚至一個回頭檢視情況的瞬間。
蔣正偉毫無猶豫的向前一個飛跳,跳離了樓頂,在空中一個快速轉身的瞬間,KM90的槍口對準撲過來的張著血盆大口閃動著獠牙揮舞著利爪的怪物的嘴巴,連續射完十發子彈後,摔落在由一堆怪物的屍體堆成的小山上。
張著大嘴撲過來的怪物,沒有吃到新鮮的血肉,而是一發發能夠吞噬它們性命的子彈。一發發子彈順著槍口的方向,沿著怪物的咽喉,長驅直入鑽進它們的內髒,伴隨著先後的“砰、砰、砰……”十聲炸裂聲,幾隻怪物化又作一堆“屍雨”淅淅瀝瀝的落下來,落下來的蔣正偉又淋了一陣惡心的屍雨。
無暇顧及欣賞從樓頂落下來的屍雨,隊長忙將子彈上膛,對著空中撲下來的怪物又是砰、砰、砰、的十聲槍響。
“屍雨”由“小雨”轉成了“大暴雨”,在不到十秒鍾的時間,落下來的屍雨將蔣正偉埋的嚴嚴實實的,不見任何蹤影。
樓頂上僅剩的幾隻怪物,一個個撲了上來,在“屍山”裡狂吼著用爪子不停的抓,用大嘴巴上的牙齒不停的撕咬。
幾隻怪物幾乎快要把整座“屍山”翻了個遍,可仍是沒找到獵物,個個都暴怒的狂躁起來,衝著天空憤怒的吼叫。
“死去吧!”屍山的一個小小的角落裡,蔣正偉突然站起,連發十發子彈,射進怪物們怒吼的口中,接著又是意料之中的一陣爆裂聲,整座“屍山”舔了幾座不小的高峰。
原來,在那撥濃密的“屍雨”下來之前,蔣正偉已經抽身滾落到一邊的角落裡。而怪物隻知道再蔣正偉落下來的地方撕咬挖掘,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已經轉移到了別處,所以他才得以逃脫反擊。
蔣正偉射完十發子彈後,忙又把子彈裝上槍膛。一個不好的資訊告訴他,這是僅有的十分子彈了,而一個更不好的訊息告訴他,自己的麵前不知道又從哪裡圍攏過來了正有數不清的怪物,同時向自己逼來。
“我不能把這些怪物引向地下室,我不會再讓他們有任何的犧牲!”蔣正偉知道,此刻自己逃離這裡,還有機會鑽進地下室。也許還會有活命的機會,然而地下室裡的戰士們,極有可能會因為自己,而重新陷入到危險之中,這樣的結果是他怎麼也不想看到的。
蔣正偉慢慢的抬起頭,看著萬裡無雲天空,原本明媚的陽光在他的眼裡,竟然也變成了晦澀的黑暗。他無奈的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相信,有今天算是命運的安排。
此時此刻,似乎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那麼的不重要了,一切對他來講,都已經無所謂了,可無所謂中卻有一種難言的苦澀,
是一種品之有味,說之不出的苦澀。是一種本該擁抱的幸福,卻選擇丟棄,而執迷不悟的選擇悲劇的苦澀。
此時此刻,他覺得不再是自己的心目中的英雄,而是早就該進地獄的罪人。
他從來沒有過的負罪感,如條毒蛇一般,透過他自己給自己剜的傷口,鑽入他的心髒,在不斷的啃食著他的內心。在即將到來的死神麵前,他後悔了,不是後悔行將死去,而是帶著一份愧疚和遺憾死去,也許,他會死不瞑目。
還記得八年前,他和他的女友芷蘭第一次見麵,那是公交車上一個偶然的巧遇。那時,芷蘭還是一個在讀書的大學生,一身學生氣的打扮顯得十分的稚氣可愛。
公交車上,她好心將位置讓給年邁的老人,拉著護手和同學一起說笑,笑聲中不時傳來一些天真而又可愛的想法。
公交車在站臺處停留不到十秒鍾後,一個留著短平頭身著藍色軍裝的年輕戰士,走了上來。
那堅定不移的步伐,那充滿自信的目光,那強健魁梧的體魄,總是會引來花季少女可愛的美夢,而芷蘭卻是最愛做夢的一個。
從年輕的戰士一上車,芷蘭的那雙大眼睛總是那麼不受控製的多看了他幾眼。雖然口中依然在跟同學說笑,心中卻是在想著自己的美夢,而美夢的始終都在那位年輕戰士的身上。
年輕的戰士走過來,跟芷蘭打過一個照麵,拉著扶手站在了芷蘭的身旁。
雖然隻是純屬的巧合,那位年輕的戰士很不經意的站在她的身旁,離她隻有一掌的距離,可她卻是覺得是上天讓他們相遇在這茫茫的人海。
一個不經意的邂逅,如果你願意,它可以成為緣分的代名詞,帶來上蒼賜福與你們的旨意;如果你不願意,那麼它也就隻是無數擦肩而過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