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停車了,男人左手裝作親密固定住她的腰,右手拿著槍抵著她後腰:“要是敢逃,我就一槍斃了你。”
現在已經遠離市區,人並不多。
房子是舊式的三層,前院鬱鬱蔥蔥,倒有點海城江時延居住的韻致。
不過,她腰後抵著槍,可不是觀賞風景的時候。
“我不逃。”柳屹柔聲說話,想要安撫曾程光,“但是你告訴我,是誰要害我?至少,讓我死個明白?”<要害你殺你,你閉嘴,等進去,乖乖聽話,保準你沒事。”曾程光很不耐煩,雖然剛剛電梯裡的影片被攪亂了,可他心底總是有點慌。不過,他既然敢做,也沒想著全身而退,非法持槍,呵。
柳屹被他推了下,往前踉蹌幾步後,她加大步子,索性快點去裡面探個究竟。
不知道為什麼,她相信曾程光的話。
不殺,難道,強、奸?還是跟何群安一樣,要她身上的某樣器官?如此一想,她後脊一涼,完全沒好點。
陸荊舟會來的,對吧?
像他每一次救她一樣。
曾程光把柳屹推進後,立馬關門退出。柳屹登時面對空蕩蕩的大廳,沒有頭緒。回身,她嘗試著開門,並不意外,她根本打不開了。
她的手覆在把手上,端詳室內動靜。
安靜許久,樓梯處終於有了動靜,走下來一位白頭髮的老者。隔著遠遠的距離,樑棟朝她笑,白白的頭髮深深的皺紋淺淺的笑紋,她都要覺得,這是她外公之類的親人了。看著很和善,毫無攻擊力。
柳屹告誡自己,拿槍劫持她的,絕不是什麼善類。
樑棟微笑著走到她面前:“阿芫,你不記得我了?”
柳屹搖搖頭:“你喊我阿芫?”阿芫那是塵封多久的稱呼了,現在就柳正肅在喊。所以,這個老人,是認識以前的她?
“你果然,什麼都不記得。”樑棟已經走到她面前,“別這麼害怕,我是你梁爺爺,你小時候啊,我經常抱你。”
“……”柳屹滿腦子空白,眼睛就是樑棟的皺紋,“那你這樣綁架我,是為了什麼?”
樑棟輕輕拍她肩膀,見她躲閃,也不著急,依舊笑著:“哪是綁架?肯定是曾程光這個臭小子對你太粗魯了,你別怕,跟我來。”
“如果沒有什麼事,讓我去上班。我不記得你,也不想記得你。”
“阿芫,你這就傷人心了,梁爺爺可抱了你很多年。”樑棟俯視她,沒有任何惡意。
而柳屹,卻被他看得冷颼颼,“你到底要做什麼?”
“讓你想起以前的事。”樑棟忽然正色道。
柳屹猛地尖銳逼問:“誰讓你這麼做的?”
“不要朝我豎起你的刺阿芫,我們都是為你好。”樑棟突然拽住柳屹的手腕,“跟我走。”
話說得柔,可樑棟用了大力。
到底男女力氣懸殊,柳屹以為他老,結果他力氣大如牛,竟和陸荊舟不相上下的。
被樑棟拖拽著上了樓,柳屹再次清晰認識到,看起來無害的,未必真的無害。
七拐八拐,柳屹被帶到了木質房門前。門上雕著繁複的花,很是賞心悅目。柳屹卻無心看,莫名的寒意正在侵蝕著她。
樑棟沒說話,推開門,裡面一片漆黑,放著調子輕慢的歌。
柳屹只能藉著門外的光打量房間一角,可門很快就關上了。“砰”的一聲後,她什麼都看不到了。樑棟卻很習慣,熟稔地走到躺椅前,推著她坐下。
黑暗中,沒有安全感,柳屹有點躲閃,最後依然被摔在藤椅上。
她想動,喀嚓兩聲,她的手被銬住了。慌張逼到極致,她不知道那個認識“柳芫”的老人到底要做什麼。她想動腿,但是怕腿一掙,腿也被銬住了。那樣,她就真的是砧板上的魚肉了。
屏住呼吸,她努力睜著眼睛,卻依然什麼都看不到。耳邊的歌像是帶有魔性,一點點,把她帶進陌生的境地。
她很怕那種彷徨感,為了分散注意力,她開口說話:“你想幹什麼?”
“阿芫,”樑棟聲音像是帶有魔力,很是蠱惑,“我想讓你記起我。”
“怎麼記起?”她順著話題問,意志力似乎正面對強大的考驗。
“現在……正在做。”樑棟不疾不徐地坐著。
輕緩帶有引導的音樂延綿不止,柳屹漸漸感到眼皮沉了下來。沉沉的黑暗給她恐懼,她意識上也想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