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屹看了一眼,發現,她沒有多待的必要,轉身要走。
卓澤意外喊住她。
她回頭,眼神傳遞疑惑。
卓澤清了清嗓子:“陸夫人,其實顧小姐還是個小姑娘。很多事,正確引導就好了。”
“你在替她求情?”柳屹反問,輕飄飄的,不喜不怒。
知道自己逾越了,但卓澤並不畏懼,逾越到底:“陸夫人,你剛來陸宅,精神、身體都受到重創,是我一路照顧,當然,我是忠陸先生之命。你為什麼不想想,顧小姐只是沒有你那麼幸運遇到了陸先生?”
“可她,把我父親推下了樓。”柳屹眼皮跳了跳,試圖說服他,說服自己。
卓澤回道:“她也吃下了一瓶安眠藥。如果您的父親可以恢復,顧小姐願意改過,我希望您可以放過她。”
“卓澤,你今天很讓我驚訝。”柳屹忽然笑了笑,眼睛彎成新月。
卓澤有點悵然:“我看過很多人死在我面前,但是我不希望,這輩子還要看這個年輕女孩死在我旁邊。她昏迷的時候,時而尖叫時而抽泣,我聽著,特別不好受。可能年紀大了,就容易心軟了。”
柳屹笑笑:“沒關係,你有你的同情,我有我的底線。我並不想逼死顧藤鎖,如果她願意放手。”
出門後,柳屹不禁感嘆:未成年,是多好的鎧甲。
兩個月後,長澤和勝思都斷奶了,柳正肅的腿還沒好全。她憑著專長,也在另外一家小的珠寶公司應聘了設計師。她也不看中薪資,主要上班時間少,她可以多陪陪孩子,下班後照顧柳正肅。
還想讓他在醫院養著,不過柳正肅嚷嚷著要出院,她左磨右磨,也拖不住。
想想陸家也有卓澤卓醫生照應著,老頭子坐在輪椅上,家裡人都看著,復健的過程可能也不太痛苦。
至於顧藤鎖,醒了,沒事了,卻像是自閉了,寡言少語。
柳正肅醒了之後,尖銳地指正顧藤鎖如何推他下樓,顧藤鎖一言不發,全都認了。柳正肅說逐她出陸家,她態度擺在那裡:“讓我走,就是讓我死。”
陸荊舟處理得很模糊,一直沒往死裡趕顧藤鎖。
這下好了,柳正肅要出院了,非逼著顧藤鎖走不可。好不容易兩個月下來,她心思平靜下來,想到又要面對爭吵,她不免頭疼。
或許是因為卓澤,或許是因為怕了顧藤鎖的自殺絕技,柳屹真的不想她出陸宅。但凡顧藤鎖消失在她視線,她會慌會怕,會擔心,這個小姑娘又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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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是支援陸荊舟的。
她爸的脾氣,她也能理解。才從監獄出來,好日子沒享受多久了,平白無故又被推下樓,在醫院躺了兩個多月,受了兩個多月的罪。可能以後,還要受一輩子的罪。
晚飯,一家人要吃飯,顧藤鎖從來不跟他們一起,一個人在房間。
小睿是最惦記顧藤鎖的,吃完後,拉著趙素梅給顧藤鎖準備好飯菜。小睿長高了懂事了有主見了,親自給顧藤鎖送的。
顧藤鎖對大人不好,對小孩兒好。
“小睿,你給誰送飯呢?”柳正肅問。
小睿端著托盤:“小姐姐。”
柳正肅猛地拍了桌子,對著陸荊舟就怒了:“你怎麼還沒趕走她?”
陸荊舟不怕柳正肅的怒火,解釋道:“她說了,走,會死。”
“你陸荊舟,什麼時候在意過人命?”柳正肅怒中反問。奇了怪了,當年算計他逼得他家破人亡坐了十幾年牢的陸荊舟,去了哪裡?
柳屹聽了這話,也不高興了:“我們可以理解你腳一直不恢復心情不好,可你也不能亂說話啊?”
“阿芫!你就是幫著你老公!你眼裡是不是隻有丈夫沒有我這個父親了?”柳正肅摔下筷子,橫眉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