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聲音,她再清楚不過。
可,在公司樓梯處,太明目張膽了吧?難道他們料準了全體職員都會乘坐電梯不走樓梯?
男人聲線粗:“輕點你嫌我不能滿足你。”
……她猝然聽到那些激烈的聲音,猛地捂住耳朵,退了幾步。走到更為隱蔽的地方。男人的自尊心啊,讓他輕點,能輕點才怪。陸荊舟也差不多,可陸荊舟要是在比較敏感的地方,都會徵詢她的意見。
反正這樣毫無保障、光天化日,她是不願意的。
他們堵了她的路,她推到一邊,指縫間再次漏進女人的呻、吟,她聽著很像楊媛媛。而那個男人,她也覺得有點熟悉。
是熟悉,但是大腦一時空白,回憶不起來。
因為發怔回憶。她貼著牆壁,捂著耳朵,神遊思索起來。
“朱弦?”她不知道站了多久,面前突然站了一個有點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襯衣褶皺明顯,他邊走邊扣紐扣,下面兩顆還沒來得及繫上。
如此明顯。她還不知道?
朱弦,她第一次面試時冷硬的朱弦,現在,倉皇成什麼樣了?眉眼間還有些波瀾,很明顯,情緒未散,他乍看到,比她還驚,但很快,他扣上了剩下的兩顆釦子,恢復冷靜:“柳屹。”
“你好,朱弦。”柳屹看得清楚了,忽然覺得。朱弦就是個普通男人。經不住誘惑,經不住……
朱弦在柳屹的眼光下有點不自在,清咳幾聲:“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未來的陸夫人。”朱弦當年就知道柳屹和陸荊舟關係不簡單,現在當年的祝芳菲不見蹤影,更為漂亮讓人信服的楚唸詩回來了。又怎麼樣呢?陸荊舟還不是公佈了和柳屹的婚訊?
“走吧。”柳屹不想撕破臉太難堪——對朱弦的印象不差,她應該消化一下。
她也不準備去找楊媛媛怎麼樣,沒想到楊媛媛還走到她面前,依舊是眼高於頂的模樣。
“陸夫人,”楊媛媛鼻孔發出輕哼。“這麼被喊是不是覺得很爽?你不怕,有一天他會扔下你嗎?就像他扔下別人一樣?”
“管我之前,”柳屹掃了遍她的衣服,“能把你的衣服整整好然後再去找個洗手間補補妝嗎?”
“裝什麼裝。”楊媛媛不疾不徐地理了理有點亂的長髮,“男人和女人,除了那點事,還有什麼關係更可靠嗎?”
柳屹依舊站得直,幸好她穿著平底鞋和穿著高跟鞋的楊媛媛是平視,氣勢沒輸。
“所以,你睡了朱弦,想要他做什麼?”柳屹問得直接,“在我的釋出會上,弄出什麼岔子?”
“你覺得我這樣做,朱弦會為了包庇我放棄他穩定高薪的工作嗎?”楊媛媛拿出化妝盒。在小鏡子裡不疾不徐地補著妝容。
朱弦應該不會,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還是習慣在權衡利弊後做出選擇。
她聳了聳肩:“那就恭喜你找到真愛。”她側了側身子,要從楊媛媛身旁走過。
“啪”的一聲,她合上小鏡子,猛地抓住她的手腕:“這麼急著走?”
“我跟你很熟嗎?你要跟我分享感受?那你找別人,曾雨,還有很多個誰不是嗎?”柳屹掰開她的手腕,“楊媛媛,你打不過我,不要想攔著我。”
“可是柳屹,讓你這麼走我很捨不得呢。”楊媛媛陰陽怪氣地跟她說著話,完全沒有一點被撞破奸、情的緊張。
“噢。”她應了聲,不再和她多費口舌,繼續往上走。
楊媛媛收拾好,突然猛地抓住她的頭髮,狠狠往下拽。
柳屹只覺得頭皮發麻,沒想到,楊媛媛會這樣出手——往常楊媛媛不過是語言上偏激尖銳。
就算她發現楊媛媛和朱弦的好事,也沒有以此威脅,她仍然找不到動機。
思維不過輔助,當務之急,她是脫離楊媛媛的魔爪。她現在是孕婦,雖然懷孕時間不長,行動方便,可是和人打架還是不好的。
她不知道楊媛媛到底會做到什麼程度,而且她磕著碰著一點點都可能會傷害寶寶。
為了減緩疼痛,柳屹不得不後仰腦袋,右手按住楊媛媛的手,防止楊媛媛更用力地扯。左手也不閒著,她憑著感覺攻擊楊媛媛。
她下手不清,一掌不知道拍到了那裡。
反正一聲脆響後,楊媛媛鬆開了手。她趁著機會壓回頭髮,旋身,走下兩級樓梯。脫離高地威脅,她和楊媛媛正面對峙:“你是不是瘋了?”
“早就。”柳屹打到的鎖骨,楊媛媛卻捂住突然痛得不行的腹部,擰著眉頭,惡狠狠地看著她。
“還要打架?”柳屹挑眉,對楊媛媛偷襲的行為不齒,“我跟你有什麼仇?”
“……仇大了!”楊媛媛順氣,“正好你撞見了,不然,我說不定要在釋出會上跟你撕呢,你好端端一個陸夫人的名聲,敵得過我一張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