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啟生邊說,邊開啟那封信。
信紙上,是密密麻麻力透紙背的鋼筆字。
“鄭樹和先生:
您好
當您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不在了,我是中國時代先鋒報社的一名記者,一名十幾年前、一直碌碌無為的記者,您不必知道我的名字,但請您相信這封信的真實度。
我想在生命的盡頭,為這份崇高的職業貢獻出一份力量……”
洋洋灑灑一整篇,用樸實無華,邏輯縝密的言辭,將一件十幾年前的事娓娓道來。
陸啟生看到最後,紅了眼睛,幾乎支撐不住的倒在了座椅上。
“這、這是真的?”
鄭樹和放下茶杯,“聽說校長夫人曾是死者的幼年心理醫生,這張照片,想請夫人辨認一下。”
陸啟生拿過那張照片。
照片上,一個男人牽著一個女人,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騎在男人的脖間。
他搖了搖頭。
“不用辨認了,我見過。”
“是她。”
信上,這名記者實名檢舉渝州市現任高官江明遠,十幾年前包養情婦,誕下一女,舞弊官場,迫害人命等一系列暴行。
蕭山大橋撈屍的那天,除了打撈上來兩具女屍,還有一具無人認領的無名男屍。
沒有身份、臉被劃了數道,與他信上所述,販賣煤礦多年被死亡,出來被追殺的描述一致。
這樣說來,月亮竟是被他親生父親害死的。
“這名記者,我應該認識。”
“您認識?”
鄭樹和微微驚訝,
“嗯,他是一名了不起的記者,敢說真話,敢揭露醜惡,我曾在學校接待過他,也見過他的文章,一模一樣的文風,時間也對得上,時代先鋒的主創人之一,劉躍。”
“可後來,報道出來的新聞觸怒了不少權貴、富商,消失了。”
“校長……”
“樹和,答應我。”
陸啟生忽然抓緊那張照片,目光怔怔,竟帶著點乞求的看著鄭樹和,“先不要告訴景雲,還有這個案子……”
“校長您放心。”
鄭樹和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輕鬆的笑了笑。
“只是事關令郎,給你過目一下,告不告訴,您自己抉擇。
還有,這雖然是證據,但畢竟是十幾年的事情,有關人事都抹的太乾淨了,檢舉人和當事人也沒了,根本無從調查。
況且月亮這樁案子,已經定性為意外了,她是公眾人物,影響力又這麼大,去了大家都很傷心,人們接受不了還有這麼深的內幕,會引起恐慌的。”
“那就好,那就好……”
陸啟生微微鬆了口氣。
否則,被景雲知道了,會殺人的。
“對了,你今天來找我,不單單是這麼簡單吧?”
“校長明慧。”
鄭樹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