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這幾天很憂傷,花枝這幾天很盪漾。
“我跟你說,他不僅長得帥,而且還特別溫柔體貼,一眼就看出來我來大姨媽了,還為我特意衝了一杯薑糖……”
月亮想起週一早晨升旗的時候,汪夏和蔣寒好像商量好了似的,一個站在她的左邊,一個站在她的右邊,完美的把她和陸景雲隔開了,導致她看都看不到他一眼,只能看到高出來的那半個頭。
怎麼感覺他又高了?做髮型了?女生低下頭,發現是自己的鞋跟矮了。
蔣寒還時不時奇怪的在陸景雲耳邊私語,由於揹著她,看不到唇形,努力支起耳朵也聽不到那蚊子叫般的細語。
但是隱隱約約好像聽到了陸景雲那沉魚出聽的天籟之音——
“如果我愛你,絕不學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如果我愛你,絕不學痴情的鳥兒,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
……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背、背詩歌?
有沒有搞錯,蔣寒怕是忘記了自己是個數學老師吧?
不過……某人略微有些羞澀的低頭,咬著唇,絞手指,怎麼感覺舒婷這首經典的《致橡樹》,這麼像陸景雲專門為自己寫的呢?
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咱們現在不就站在一起麼,嘿嘿,陸木棉。
然後冷不丁的,她發現陸景雲隊伍裡開始有其他女生不安分的轉過臉來,好像也被這山泉般的清嗓吸引了。
去!去!
汪夏站在一旁,忽然問她最近複習的怎麼樣了。
她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沒複習。”
她從來不復習,複習就等於浪費時間、節縮生命,還有這麼多新知識等著她去預習、學習,哪有空子為了考試去鞏固那些基礎知識,基礎知識是為了擴充套件知識服務的,不是為了做基礎題的。
話落,汪夏眼鏡片後出現了一種糾結於的眼神,就是那種焦慮中帶著點自信,自信裡又洋溢著淡淡的擔憂。
不知道他今天為什麼這麼奇怪。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氣,應該是古龍水的味道,噴的時候一定不是直接朝身上噴的,噴在空氣中,或者衣服上,當然也可能是染上了一種特製的香薰……”
月亮又想起之前在食堂吃飯,她好不容易逮著陸景雲一次,結果端著餐盤百米衝刺到一半,就看見蔣寒和汪夏一起說說笑笑的走了進來,霧草……他們怎麼也來食堂吃飯了?現在教師都窮的和學生搶飯了嗎?
蔣寒和汪夏也算人道,把她和陸景雲喊到一桌吃飯了,可是全程他們倆就像兩個不認識的小學生一樣,一邊低頭認真吃飯,一邊聽著老師的講話,順便敷衍的笑著。
看的出來,陸景雲那丫的比她還會裝,笑的時候比她燦爛好看多了,頭一低下去立即面無表情的跟身邊沒有人似的。
“欸~月亮景雲,早上講的那道附加題你們都懂了嗎?”
汪夏忽然問道。
她奇怪的抬起頭,“……老師你說的是同一道題嗎?”
“是啊,只不過我和蔣老師講的方法可能不同,看你們誰接受程度比較好,說明哪個方法比較有效。”
汪夏話剛落,蔣寒就跟較勁似的,轉臉問陸景雲,“景雲,你還記得那個衍生公式嗎?”
陸景雲語道沉靜,平鋪直敘,“x等於分子上—b加或減根號下b的平方減去4ac,分母2a。”
說完,蔣寒滿意的看著汪夏,卻不想,汪夏忽然從碟子裡夾出塊西蘭花,問她,“月亮,這個用英語怎麼說?”
月亮,“……brooi”
“嘿嘿,讀音還挺奇怪。”
汪夏像扳回一局似的看著蔣寒,順勢把那塊西藍花夾到她面前,“那這塊就獎勵給你了。”
她剛想謝謝老師,就見陸景雲忽然抬起那張平靜的臉,平靜的看了她一眼,平靜的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似的掠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