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鄭文楷在電視臺旁邊的小餐館裡請安欣吃飯,安欣一開始不好意思,但在魏風、茹薏的極力勸說下只好答應,安欣心想:在一起吃吃飯聊聊天也是一個很不錯的交流機會,以後自己和他們熟絡了,就多多回請他們。
吃飯的時候,四個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一頓飯下來,安欣感覺與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變得很融洽,之前的陌生感也消失了,閒談中,他們瞭解到了安欣的家庭情況,也知道安欣是財政局局長的女兒。
吃完飯後,在回辦公室的路上,鄭文楷對茹薏說:“今天的口播新聞比較多,你現在就去做頭髮,早點出像,免得新聞搞晚了。”
茹薏點點頭,她一把抓住安欣的胳膊,說道:“安欣,陪我一起去做頭髮吧。”
“遠嗎?”安欣問。
“不遠,就在電視臺旁邊。”
“茹薏姐,我們電視臺沒有美髮師嗎?”
“唉,你不知道,像我們這樣剛剛成立的小電視臺,不僅沒有美髮師,而且也沒有化妝師,等會我做完頭髮,還要回臺裡自己化妝呢。”
“哦,是這樣啊,電視臺的條件還是蠻艱苦的,和我想象的不一樣。”
“是很艱苦,尤其是新聞部,人手不夠,機器裝置也不夠,你沒看見我們鄭主任,一天到晚忙得團團轉,採訪、編輯、審稿、製作都是他一個人頂著,魏風雖然是播音員,但他也要扛攝像機,平時也有采訪任務,鄭主任說了,新聞部的人都應該是多面手,採編播樣樣都要會。”安欣聽了,心裡的壓力陡然倍增。
安欣和茹薏來到美髮店,美髮師看見茹薏,二話沒說就抓緊時間為茹薏做頭髮,安欣坐在旁邊的空座位上,她看著鏡中圓臉大眼、長相大氣的茹薏,忍不住問道:“茹薏姐,你結婚了嗎?”
茹薏瞟了一眼安欣,笑著說:“快了,元旦就結婚,要不是因為考播音員的事情耽誤了婚期,國慶節的時候我就結婚了。”
“考播音員?茹薏姐是考到電視臺的?”
“是呀,兩個月前電視臺招播音員,我和魏風都是考來的,我是從雲陽縣考來的,魏風是從銀行考來的。”
“茹薏姐以前在哪個單位上班?”
“雲陽縣實驗小學,我是那裡的語文老師,因為一直喜歡播音,電視臺招播音員的時候就來試了試,我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透過初試和複試,最後還被錄取了。”茹薏說話的時候,眼睛裡閃爍著光芒,笑意盪漾在臉上。
安欣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茹薏姐的男朋友在哪裡工作呀?”
“他呀,他在雲陽縣高中,是數學老師。”茹薏臉上的笑意頓時凝固,她嘆道:“唉,我現在最發愁的就是他的工作調動問題,他一時半會不能調到市裡來,結了婚,我們倆只有兩地分居,來回跑了。”
安欣安慰道:“調動工作本來就是一件大難事,茹薏姐,你不要太擔心,慢慢來。”
“我們在市裡也沒有什麼關係,現在只有先結婚,以後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安欣陪茹薏做完頭髮回到辦公室,鄭文楷就帶著安欣來到三樓的一間編輯室,編輯室的面積不大,一臺編輯機佔據了一半的地方。
鄭文楷坐在編輯機前,眼睛盯著面前的兩臺監視器認真地編輯鏡頭,他一邊編一邊向安欣講解:“鏡頭也是一種語言,把一個一個的鏡頭編輯在一起就會表達一種含義,你之前聽說過‘蒙太奇’這個詞嗎?”
安欣點點頭:“我們學古代文學史的時候,老師曾經給我們講過,中國古代的詩詞裡就有蒙太奇的手法。”安欣的腦海裡立刻蹦出元代雜劇家馬致遠的一首小令《秋思》: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一個個的景物連在一起,抒發了哀愁的情緒。
鄭文楷點點頭:“你說得不錯,蒙太奇的手法在多個領域裡都有體現,它最早是建築學的術語,後來成為電影用語,有剪輯和組合的意思,是電影導演重要的表現手法之一,我們現在編輯鏡頭,其實就是在不知不覺中運用了蒙太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