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抓住寒續。”賀成節搖搖頭，在場間人好奇的目光中，他從懷裡摸出了一隻雲茄煙，黑粗的雲茄香菸頭端星火明亮，“抓捕寒續不管結果怎麼樣，這個行動的展開是我們維持現在和平所必須要維持的現象，如果是要和獸皇見上一面，不需要真的抓住寒續，也不需要真的軒轅夏禹劍，需要的只是這個幌子。”
所有人都恍然大悟，東閣大學士林建文笑道：“丞相聰明，從傳言寒續回到人類世界到現在，我們都沒有找到他半點影子，他的逃生能力非同一般，想抓到他真不是一件現實的事情。雖然這個事說起來很打臉，很丟聯邦政府的臉面，但是寒續也不是第一次讓我們折戟了。不過我認為最好不要幌子，我們尋找替身，也需要一把假劍，讓局面得以維持，還需要安排一場抓捕活動，以及釋出會，讓全人類都知道，我們抓住了寒續。”
“嗯，這些都是很有必要的事情。”賀成節不顧禮節地吐了口煙，看得出來他心情顯然愉悅，“這些事情後續立馬開展，就交給各位聯合落實，部門分配由行動部安排。”
賀成節笑著看著諸位面色愉悅高官，道：“要抽菸的直接抽吧，這麼長時間壓抑，難得有開心的日子。”
所有人都放聲大笑，唯有神運算元保持著平靜，一言不發。
會議再開展了幾個小時，後面討論的事情就是關於戰略部署還要各部門情況的匯總提交，以及計劃的一些細節安排，聯邦百姓的混亂局面現在還在保持，需要他們更細緻的計劃來穩定群眾情緒。龐大的聯邦要保持運轉不是容易的活，而這些，都只能由他們來操心。
沒有了專制的神玄帝來進行決策，現在的會議才更像是會議，雖然他們都很懷念陛下的英武偉岸，但不得不承認，現在的他們才體會到了什麼叫屬於他們這些大臣的民主。
結束了會議之後，始終一語不發的神運算元準備離開會議室。
“神運算元先生，請等一下。”賀成節忽然叫住了他。
神運算元回到了座位上，面色仍然平靜，似乎如今這欣欣向榮的局面和他並無關係，剛才他們所討論到的那些代表著希望的決定，也沒有給這位無論以前還是現在聯邦最強大的卦師帶來任何的波瀾。
賀成節面帶微笑，道：“先生會議時都一言不發，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神運算元瘦長的臉上這才有了一絲禮節性的笑容，搖頭道：“謝丞相關心了，並沒有什麼心事，只是群臣都是廟堂人，這些問題他們會看得比較透徹。”
賀成節點點頭，道：“那就好，不知道最近先生有沒有什麼卦象，可以為我們指點迷津的？”
見神運算元沉默，賀成節微笑著說道：“您不必擔心，這番對話我不會告訴別人，只存在於我們兩人之間，是我個人的疑問。”
這句話才是此番對話的重點，神運算元臉色變得更加沉鬱，緩聲道：“回丞相，我也想為聯邦和人類做出貢獻，但正是因為沒有卦象，才會一言不發，心情才會沉鬱。”
“沒有卦象？”賀成節微微眯眼，原本還笑逐顏開，此刻卻似乎要夾斷鋼鐵，“算不出來的意思麼？”
神運算元微低著腦袋，足足良久之後，才緩緩頷首。
……
神運算元是聯邦最強大的卦師，甚至是自青鸞學院上一任校長“天機算”——顧寒先生去世以後，人類世界當之無愧的最強卦師，從境界來說泰斗境的他當之無愧，但這些年接二連三的一些事情，卻已經再讓人懷疑他的算卦能力。
卦師幾乎每天都會算卦，尤其是他們這樣為聯邦效力的卦師，每天都會為聯邦政府提供卦象，為聯邦的後續發展以及決策提供幫助。寒續最好奇的地方就是，年紀輕輕，境界低微的龔從龍，當初都能算出來一盤虛無的卦象，預兆著危機將近，像神運算元這麼了不起的卦師，反而什麼都沒有算出來？畢竟他要是算出了卦象，只會比王眸眸更準確更明確，聯邦政府不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而且無論是獸皇降臨，還是如今這個混沌局面，神運算元依然沒有得出任何卦象來……
如果不是境界和此前的作為放在這裡，只怕政府各位高官都會認為，所謂的青鸞學院校長神運算元，只是個沽名釣譽之輩。
面色沉鬱的神運算元回到了青鸞學院在所在的中學，一路上學生們紛紛問好，姜笑依目送著他們的校長回到了教職工宿舍中。
宿舍內裡一位相貌普通的婦人正在給一個女嬰餵奶。
“回來了？”婦人微笑，“我喂完小寶就做飯，很快的，你餓壞了吧。”
神運算元還以微笑，寵溺地看著嬰兒還有妻子，眼中滿是不忍，沉默了許久後，道：“晴芸。”
“嗯？”
神運算元含淚吞聲道：“我不想死，我捨不得你們。”
婦人一臉錯愕地看著忽然間淚兩行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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