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蔡堯踱步走向了園林。望著自己崇拜的男人朝著自己步步靠近,慕容月抬起頭,微怔著看著他龐大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大,她的臉上的紅暈也越來越大。
然而隨著公輸蔡堯逐漸靠近,看著磅礴若山的大將軍的目光越過了自己,是落向的自己身後的怪獸園林,慕容月的眼中隨之出現了錯愕和尷尬。
她怔怔地回過頭看著這多年來,雖然沒有被馴化,但是也在她的指揮之下勉強能夠聽話的怪獸,此刻居然紛紛陷入了暴動當中,似乎只要再稍加刺激,這些僅僅只是精神界限的木籠就會被它們所轟破,慕容月變得驚愕無比。
公輸蔡堯這時候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側,冬日的暖陽下,他磅礴的身已經將自己籠罩,甚至這大門營造的空間,也都被他和他的影子所完全佔據滿。
他身上磅礴的氣息,不斷地像是山峰壓在慕容月的肩膀上,慕容月幾乎沒辦法抬起頭來。
她的修為雖然不強,但是人各有長處,否則她也不會成為連學生都沒有的獸戰系這麼多年的唯一教師。
要說這個世界上誰和怪獸接觸的時間最長,恐怕出了東邊境常年參加牆外遠征計程車兵以外,就是她慕容月,所以此刻這位她瞻仰依舊的大將軍和自己靠近,她所感受到的便是那她熟悉但又陌生的氣息。
她心中的崇拜之情被一種她難以形容,或者潛意識裡都自動進行了否決的想法所壓制下來,臉上的紅暈,就是白雲遮擋的驕陽,慢慢從她彈嫩的臉頰上消失。
“公輸將軍……”
“我知道是你,這些怪獸從東邊境送過來,都承蒙你照顧了。”公輸蔡堯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便從這位盲目痴情女子的身側走過,正式進入了園林之中。
吸引他目光的不是那個胸.大呆萌的女老師,而是這些正常人都會為之憎惡、恐懼的醜陋怪獸。
所有的怪獸都在嘶啼,所有的怪獸都在籠中瘋狂但又維持著某種程度的來回掙扎,就連那兩隻因為在草垛中玩耍而變成了和草堆同為黃色的變色狐狸“歪歪”與“扭扭”,也都變得躁動,而不斷的嘶吼。
這是慕容月都從來沒有見識過的畫面,這些和她朝夕相處的怪獸,沒有任何一頭的目光還留在她的身上,也沒有任何一頭,此時此刻似乎還能被她所震懾或者號令。
似乎,她出生便擁有的親近怪獸的天賦,加上她這麼多年才和這些怪獸所搭建起來的關係,從公輸蔡堯出現的這一刻,就瞬間破裂。
慕容月並沒有失落感,原本的驚愕,變成了更為濃郁的震驚。
這個世界有誰能夠這麼強橫而輕易地號令怪獸?不,沒有人,南宮蝠之於妖巖蝙蝠,是因為他獨特的玄卡屬性和這種怪獸本身之間就能夠搭建出來特定的模切,尤其是恐怖的天賦就讓他不可按照普通人的標準來衡量。這位聯邦鼎鼎大名的將軍可卻並沒有南宮蝠那麼強大的力量,僅僅因為他是鎮邊大將軍,僅僅因為他戰勝過不計其數的怪獸,僅僅因為這些怪獸也出自他所戍衛的東邊境,這些怪獸就能這般見面,就陷入如此狀態?
慕容月不可理解。
公輸蔡堯嘴角浮現出淡淡的微笑,歪歪和扭扭蹦到了雪地上,身上黃色的毛髮又變得雪白,兩隻變色狐狸扭動著身軀,跑到了公輸蔡堯身邊不遠處,似乎是想撲入他的懷抱,不過在距離他身邊還有十米左右,兩隻狐狸還是停下了腳步,在原地打轉。
公輸蔡堯回頭看了一眼朝他走來的慕容月,對她臉上的困惑和不安之色視若無睹,緩聲道:“很高興能看到獸戰系的開展,你的工作做得很好。”
慕容月微微一愣,艱難地抬起頭看著這位將軍,心裡原本的驚愕和不安,在這位瞻仰已久的將軍一句話下,統統融化,小女兒的憨態,重新浮現在了臉頰。
她沒有注意到,公輸蔡堯肥肉遍佈的臉頰上浮現出來的笑容,有著解讀不出微諷。
……
……
暴雨仍然在大海上傾灑。
嘩啦啦暴雨墜落,湧動的海洋表面,密密麻麻的氣泡散開,江水如同沸騰,然而從玄卡盾與船身中間的空隙中飄舞過來打在他們身上的雨水,又在提醒著兩位乘船的人,無論是天上降下來還是海洋中本就在翻滾的水,都是何等的冰冷。
兩人坐在船隻裡,蝴蝶抹了抹自己沾滿雨水的冰涼手臂,只覺得這隻手已經不是她的手,而是一根冰棒。
放眼望去整個大海霧茫茫一片,雨幕和霧氣一同成為了翻湧的滔天濁浪的背景板。
寒續維持著小船的前行和穩定,這艘小木船違背了物理原理,視大浪於無物,無論多高多猛的浪水撲面而來,都沒有半點會讓人覺得有可能翻船的傾斜。
維持了幾乎接近二十個消失的三卡同施,寒續的精神狀態還維持在良好狀態,他只擔心蝴蝶的巫力感知狀況,無論如何不能跟丟目標,這都是他們的此次航行的核心所在。
“怎麼樣?”寒續擔心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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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看著海洋中只有自己才能看到,或者說只有自己才能感知到的線條,三根紅線已經只剩下兩根,她蹙著掛著細碎水珠的眉頭,貝齒咬下紅唇,三滴紅色的鮮血從她被繡花針刺破的下唇中沁出,感知當中第三根線條也浮現在了海面之上。
在第二滴鮮血沁出的時候,只剩下了兩滴鮮血流出,第三根線條就是畫布上碰到了酒精的顏料,在海面上慢慢地消失不見。
“這個距離還能再近麼?”蝴蝶臉色凝重地說道,“現在還剩下兩條線。”
“不能再近了,再近就應該接近了他們的偵查區域,我們不能冒這個險。”寒續搖搖頭,面色冷峻地說道。
“那該怎麼辦?現在還剩兩根線,我的狀態越來越差,這個雨再保持下去,用不了太久第二根線也會消失,丟失了目標,後果不堪設想。”蝴蝶寒聲說道。
寒續的控制著三張玄卡,憂慮之色也越發濃郁,越是深入大海,他們的情況也越是危險,心中的負擔也越大,所要考慮的事情也越多,“先等等看。”
蝴蝶也只能點了點頭。無論再危險,無論這樣的選擇究竟要承擔所答的風險,寒續的智慧都才是他們依仗的關鍵,她是隨同者,這些事情的最終決定權,都在寒續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