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父王,其中一位指的自然是王趙飛雪的父親。
而今兩位王室的確按照兩輩的心願呆在了一起,而且沒有了王古荀川那麼狼性的目的,是因為相依為命產生了純粹的感情。誰知感情更加純粹了,現實卻更加混沌。
提到父王王趙飛雪的心情漸漸沉重,對於殺死百里寒秋這件事那淡淡的不忍也在仇恨之中消隱。
她手搭在了王古龍的肩膀上,道:“你決定怎麼殺?”
王古龍手再輕輕落在了王趙飛雪的手背,溫柔地揉捏,“張秋怡已經在路上,但是隻靠他還不夠,我們能動用的未知力量不多,但這次,可能真的把其中的最強大的那部分中的一半,都投注進去。”
王趙飛雪沒有回話,只是淡淡地點頭。王趙家沒有王古家那樣的忤逆之心,也沒有那麼深謀遠慮地做這麼多以防不測的安排,所以現在她能做的,除了陪伴在他的身旁和靜靜地等待之外,別無他事。
“神玄帝覺得把我們軟禁在這裡,我們就做不成其他事,神玄帝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就是狗屁的真龍天子。”王古龍握著柔荑的手不禁失了分寸地微微用力,臉色越發地冷酷,“我說過我喜歡一出西方戲劇,叫王子復仇記,我要用事實告訴他,這出戏沒有隨著西方消亡而消亡,將在這東方大地上,上演。”
……
……
霧草山嶺一戰後,聯邦政府一時之間再度沒了寒續的訊息,而且一沒便是許多天。
就像寒續的蒸發一樣,神玄帝也消失在公眾視野許久,就連聯邦政府的很多高官,都不清楚帝皇最近在做些什麼,人又究竟在哪裡。
沒什麼人敢去過問帝皇的事情,而且帝皇的消失並不意味著壓力的消失,皇上親自下命要活拿寒續,那麼就算是天塌下來,他不收回成命,這道帝令也必須貫徹到底。
負責寒續案件的特別行動組代號命名為“破滅”,意思很簡單,就是破獲“滅世主”的意思,至於這個詞語本身的含義,也能指代更多的東西,不過目前來說,這場抓捕行動的長時間失敗,顯然證明著破滅的不是寒續,而是他們自己。
巨大的人力物力的投入,好像是戰鬥機遇到大海,擁有再強大的力量,再多的人手,卻連找到他的蹤影都做不到,而幾次發現,又都讓他逃出生天。
江龍行省還有臨近的兩三個行省的報紙上,每天雷打不動的內容除了南北戰爭最新的戰報之外,便是滅世主寒續還有白琉衣應該還在江龍行省一帶的訊息,透過這些資訊也能看出來密集的抓捕顯然還集中在江龍行省一帶。
江龍行省一座名為古路丹市的城市城區,位於行省南端,車水馬龍,比起聖土聯盟在戰火中千篇一律惴惴不安的城市,這座城市和往日一樣一片祥和,去年三月王族被血清後造成的系列影響也隨著春夏秋冬的輪換而過去,除了因為戰報而掀起了狂熱的討論之外,再沒別的不同。
至於之所以叫這麼一個奇怪的名字,是因為漢王朝時期這一帶居住的是名為古路丹族的少數民族,後來神風聯邦大統,人級制度成為區分人的唯一標準,嚴格的內部民族概念區分也在通婚之中無意慢慢消失,已經沒有了明確了古路丹族這個概念,但是這個名字還是這麼保留了下來。
這座城市的貧民區和城區相差了有足足六七公里,中間都是種植地,還有正在開發的城區和貧民區,這足以成為一把丈量城市大小和富有程度的尺子。事實上這座城市也比起萬渝城也要大了不少,繁榮更是繁榮了極其之多。寒續在萬渝城生長了這麼多年,很清楚它的一切情況,萬渝城的公路大多時候汽車都很少,畢竟這是五等民以上才能有的奢侈品,然而在這裡卻是真正的流水般川流不息,這能明顯體現出明顯的城市之間的貧富差距。
豐富的煤脈資源,顯然是這座城市富足的重要原因,寒續粗淺的瞭解到,這座城市的礦脈資源供銷各地,每年具體的收入不知,但是絕對是個不菲的數目。
可無論再富有的城市,都存在不少的不法分子,尤其是當黑市這樣的存在都是聯邦政府的暗中運營下,任何病毒渣滓的滋生也都順理成章,甚至越是富有的城市,這些地下亂流就更加的複雜洶湧。
離開了黃煉荒漠已經有十天左右,一家沒有人級限制的奶茶店門口,幾張桌椅鋪放,戴著一副蛤蟆墨鏡的寒續將坐在其中一桌,簡單的閱讀了之後,將印有自己通緝令的報紙丟到桌上,若無其事地透過青色的習慣和著抹茶味的奶茶。
聯邦的判斷沒有錯,他的確還在江龍行省,甚至,是在對他來說最容易被發現的城區。
一輛警車從面前的公路駛過,兩位警察在車內談笑風生,討論的內容是南北之戰裡神風聯邦表現出來的威風和霸氣,他們顯然不可能想到就在他們路過的這間不起眼的奶茶店門口,那位通緝令下方全國,最近更是在江龍行省一帶嚴查的通緝犯,正在這裡喝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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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快半年沒有再進入過任何城市,而今再進入城市內裡,寒續並不感到陌生,反而是置身在這陌生的城市,嗅著淡淡的汽車尾氣味道,產生了些許熟悉的感覺。
當年他和王眸眸,就是在城市了縱橫的魔鬼,所以要說起城市,他又怎麼可能陌生。
至於為什麼丟下他不可能放心的白琉衣,獨自在這裡,因為要事要做。
他在等一個人。
半個小時候,一輛麵包車停在了他側邊不遠處,車門發出刺耳的摩擦音開啟,一個手裡提著公文包的落魄長髮男子鼻青臉腫地探出半截身子,而後被一腳從車裡踹了下來,撲到了大街上。
一個渾身都是紋身的光頭中年男子從車裡探出頭來,不顧路上行人過往,凶神惡煞地張口就罵道:“臭王八羔子,欠錢不還的雜種,老子給你最後一個星期時間,再換不上錢我他媽把你店燒了!打廢你個王八蛋!你秦林秦爺爺說到做到!狗孃養的!”
在地下摸爬滾打多年,對此類話語和惡霸姿態完全不陌生的寒續,嘴角忍不住輕輕挑了挑,不是因為喜悅或者幸災樂禍,只是因為懷念起了當年在萬渝城的歲月。
在路過的行人們驚呼聲和害怕的目光中,光頭大漢吐了口濃痰在這位男子身上,而後留下目中無人的眼光,拉上車門,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揚長而去。
直到麵包車走遠之後,好像死屍一樣趴在地面的落魄長髮男子才灰頭土臉地爬起身,不顧周遭人或是厭惡或是看戲或是同情的目光,喪家之犬般頹然,一瘸一拐地走向了那家掛上了暫停營業的小賣部。
青一團紫一團的臉對於剛才發生的一切似乎都已經習以為常,而顯得幾分麻木和茫然,擦去鼻腔下兩股殷紅的鼻血,沒有翻轉暫停營業的提示牌,便推開玻璃門進入了其中。
寒續放下了抹茶味的奶茶,起身走到店鋪門口,好像位沒有看見暫停營業牌子的普通的客人,推開門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