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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麼概念是絕對的,時間也是一樣。
帝會是今年餘年慶舉世矚目的大事,比起這場大事的結局,很多事情都顯得並不重要,乃至於這場深夜的圍捕。
當訊息傳到皇室,再層層傳到神玄帝耳中的時候,神玄帝正坐在內裡光是裝修便花了數百億的帝皇專機上,經過最後一次調轉,趕回皇宮。對於天涇嶺的軍士而言漫長的黑夜,對於帝皇來說,不過彷彿只是過去了極短的片刻,不過是黑夜中這輛隱藏了路線的帝皇座駕其翱翔過的一段路程。
滿世界的人現在都在想,什麼時候兩地的戰火會真正燃起來,可是站在神玄帝身旁,默默看著他用『毛』巾為卡聖那白若凝脂的身軀擦拭汗水的賀成節,便知道,聖上短時間內不會考慮這樣的問題。
對現在的神風聯邦來說,北征隨時都能發動,但是有些問題是神玄帝必須考慮的,那就北方雖然已然在帝會之時重創,但是傷到的只是武者這一派系中的核心力量,戰爭是國和國的事,不是幾個人便能左右的,聖土聯盟並非沒有一戰之力,所以真正的戰火降臨,還需要某個時間點地的到來。神玄帝不急於這片刻。
對於神玄帝這樣的人來說,不出兵便不出兵,一若真正正式開打,他便要北方之國徹底滅亡。
而且對於他而言,除了天下以外,還有一個人,對於他而言意味著天下。
人終究是感情動物,哪怕是神玄帝這樣的人心裡,也有最柔軟的地帶,冰卡聖,無疑佔據了那個地帶的全部。
……這位世間至尊的帝皇皇徐雪宗,一絲不苟地用『毛』巾沾水,做著別人覺得怎麼都不該他親自動手的粗活。
百里寒秋的傷勢十分嚴重,雖然並沒有生命危險,可身體上還是在不斷地冒著縷縷地黑氣,仿若體內埋了一根礦脈般,源源不絕,布在床榻周遭顆顆王元靈石吸收著這些巫力,可也在迅速地變黑,用不了幾天這些靈石就會完全黑成墨碳,而又要重新調換。
即便賀成節沒有去刻意瞭解過百里寒秋的傷勢,他也知道,百里寒秋的傷勢以現在的靈『藥』系水平和醫療技術,能否痊癒根本就是未知數,甚至能否醒來都是未知數。
皇唐聖後終究是世上最強大的巫師,這等離奇的手段,聯邦境內究竟有誰可以治癒?而或許的唯一可能——鬼巫師,也已經命喪黃泉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感到了濃濃的哀愁。
因為聖上會哀愁,而聖上一哀愁,聯邦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皇徐雪宗正好已經替百里寒秋擦遍了全身。
他溫柔地將他放下,蓋上蝶絲被,將『毛』巾放進水盆中,在飛機內裡明亮金黃燈光照耀下,盆中的水也於瞬間黑若墨汁。
神玄帝原本帶著憐惜疼愛之『色』的臉上,不禁多了一股微微地怒氣。
他身上冒出了濃郁的金光。
飛機裡的裝飾金碧輝煌,即便是桌布上一段小小的紋飾,也是全國最純的金線加以聯邦最出名的刺繡師之手打造,遑論牆壁以及各個空間裡充斥的大量名奢之品,不過這些奢華和高貴,此刻均在他的光芒下黯然失『色』。
“這已經第三天了,朕的百里仍舊昏『迷』不醒,而這麼多人,這麼多強者,竟然還連一個高等品階的『毛』頭小子都拿不下,一而再再而三地來請示朕的意思,這樣的聯邦,是讓人看笑話?如此聯邦,朕如何得以北征?”
“即便贏了帝會,朕的心情也並不佳,這些人是擔心朕的心情不夠差,所以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氣朕?是要朕親自去抓這牛犢才可?!”
神玄帝氣惱無比地說了兩句,桌上的幾盞琉璃杯,裂開了數條口子。
賀成節沉默了片刻,道“陛下,寒續的確是個人才,他的手段,有時候太高明瞭些。”
神玄帝微微抬頭,現在就在天上,他仰頭看到的黑暗天空也便離他更近,而他眼中的不止對於個人更是對於天下的不屑之意便也更為濃郁。
“現在的神風聯邦,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寒續一個人牛犢的命,能比得上鬼巫和朕的百里?!”
神玄帝轉頭看著賀成節,望著他光亮的腦袋,冷聲道“告訴那群窩囊廢,就算他們全部死光,也要把寒續親手送到朕的面前,如果做不到,讓何眉自己提頭來見朕。”
說完豁然轉身,留下一個金黃『色』宛若神明的背影,而門則隨著一陣呼嘯來的狂風而豁然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