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眉心裡這樣想著,喝了口泡了一些提神『藥』片的水,他背後是在喋喋不休激烈討論的軍方高官,前面是軍隊裡另外開始展開與寒續展開談判,妄圖使其主動放棄抵抗的軍人,再看著始終強光燈下無動於衷,好似爆過過度的照片般花白也無立體感的汽車,就算是喝了再多提神的水,他仍舊感到了疲憊。
這就像一個笑話,他們是聯邦軍隊,又匯聚了聯邦最強大的一批人還有各大年輕才俊,他們所要追擊的物件不是什麼逆天大能,也只是一個羽翼不豐的學生,然而追擊的一開始是找不到蹤影,後來確定了活動範圍,卻又找不到具體位置反而被耍得團團轉,現在找到了具體位置,卻又奈何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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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這一切就像是莫大的恥辱,抽在場間每一個人的臉上。
這件事情何眉已經做不了決定,場間的諸位巔峰強者,也做了決定,所以他們從剛才兆伽出劍表明了聖上態度之後到現在,也沒有誰敢去做什麼決定,因為從聖上告訴賀成節,要把寒續送到皇城讓他親自解決的那一刻開始,寒續的命就必須留到那一刻去。
場面和焦灼,而就是這個焦灼得空氣彷彿都成了流油粘稠的時候,那場地中央被無數雙眼睛凝視的汽車車門,忽然開了。
“戒備!”一位軍官條件反『射』地大吼,所有的槍支,似乎都在瞬息之間上提,對準了車門,任何異變發生,便會有無數的彈雨傾瀉而至,這峽谷中央縱使有輛坦克,也將灰飛煙滅。
不過沒有任何異樣發生,出人意料的是一位渾身被汗水打溼的軍人,從車裡極度艱難地鑽了出來,而才出來,他便因為兩腿太過痠軟,而噗通跪倒在了地上。
另外兩位軍人也好若是剛剛破殼而出的蠕蟲,極度緩慢與困難地鑽出汽車,其中一位將這位軍人攙扶起來,然後在所有人困『惑』而略微恐懼的目光中,一步步地朝著何眉他們這一側走來。
迎著燈光而去的三位軍人極度狼狽,好似三隻夜晚裡光中掙扎的折翅飛蛾。
“這……”即便是古丹學院的三位校長之一的鄧校長也不禁鎖眉,不明白現在的情景到底是什麼一個意思。
林鎖秋同樣深深眯著眼睛,看著出來的三個軍士。
在他們靠近包圍圈的時候,很快便有數位軍人上前檢查他們,確認他們身上沒有任何可能的危險物存在,而在確定了這一點後,立馬便有數位醫療人員上前,將他們帶完後方檢查身體情況。
“你們怎麼出來的?”何眉走上前,朝三位軍人冰冷地問道。
“他……他放我們出來的。”隊長低著頭,因為自己們三人是被寒續劫持的關係,而不敢看何眉的眼睛。
何眉的眉頭輕挑,看著敞開了車門,然而自己卻依然穩穩坐在車中的寒續。
“你這是在鬧哪一處?”何眉深深地眯眼,不禁不自覺地掰起了手指,噼啪作響。
……
……
寒續嘴裡叼著一根菸,不過沒有點火。
說起來覺得有些可笑,作為地下興風作浪的黑暗行者,無關年紀,怎麼也算一位江湖人物,無論書籍上還是現實中,但凡是江湖人物身上就會沾上許多很江湖的氣息,譬如菸酒,某些極端的,甚至還有毒。
可能是英雄豪邁需要這些東西藉以丈量氣概,可是寒續卻從來沒有碰過這些東西,也完全不感興趣,這時候嘴裡叼著一根軍士的煙,也沒有抽的意圖,只是覺得含在嘴巴里面,似乎可以輕微舒緩下他脊背上的壓力。
現如今車上已經只剩下他一個人,車上的四扇門敞開了三扇,外面的輕風順著峽谷湧進車門,毫無阻礙地吹到了他的身上,寒續不禁撣了撣身上軍裝的灰塵,取下帽子,『亂』糟糟的頭髮下,是那張燈光裡有些灰白的臉。
他看著回視鏡中的自己,被光芒籠罩,好像看到了死亡降臨。
他覺得有些恍惚。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複雜的人,至少並不簡單,很多人很多時候都並不理解他很多的做法,很多人很多時候會認為他做的很多事情,都有些好似聖母,無論是劫富濟貧,還是有時候為了某些人,去豁出自己的命。
但是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做錯過,也從來不渴望別人理解自己。
當你生活在了一個自己覺得充滿了不公充滿了骯髒的世界,當你從小便開始經歷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人可以承受的苦痛時,任何人都會走向極端,可是他沒有,他心裡也有很多黑暗的東西,只是他覺得,更多時候,或許他的黑暗其實可以有更光明的表達方式。
同樣的環境,總是能培養出不同的人,愚昧混沌的世界裡會有聖者問世,而一個臭水溝裡出了不計其數的大『奸』大惡,也總有出一個善者的時候。
他可能不是那個善者,但是他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