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卡底就是無限的天空幕布,緩緩勾勒出來的紅『色』的光帶,是天空中璀璨的銀河,曼妙和玄奧隨著散發出的微光在空中輕輕地『蕩』漾,兩人的情緒,都陷入一種緊張而享受的境地之中。
看著寒續筆下的紋路,白琉衣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不給他造成半分的干擾。
筆尖隨著時間的流逝滑動。
十分鐘過去,寒續完成了簡單六筆卡紋的第一筆,然後嘗試著控筆蜿蜒回去,無間斷地完成形態像是條小蛇般的第二筆。
而第二筆剛剛準備勾勒,之前每一次制卡的時候,因為制卡狀態的稍長時間的維持,都會發生的情況並沒有好轉地再一次發生:寒續腦中的一切開始變得越來越混沌,腦中原本明亮紋路圖案開始越來越模糊,而原本雖然並不順利,並且遲緩的精神力輸出,開始變得越來越困難,好偌有道閘門忽然間限制在了他的識海那般。
他感覺自己置身在了五指山下,手中握著不是鈦金屬筆,而是一座沒法再移分毫的高山。
他的眉間因為精神上的痛苦而蹙在了一起。
“寒續……”白琉衣手擔心地輕輕抓在了他的肩膀上。
閘門轟然關閉,腦中的紋路光華也好偌摔碎的『迷』燈那樣紛紛灑灑,寒續穩定的手忽地顫了顫,原本只有一筆,看起來還很完美的卡底,因為他忽然不受控制的一筆劃過,而完全受到了破壞,其上柔和且舒美的紅『色』光澤隨之一暗,這張卡片也和前兩張一樣,變成了廢卡。
寒續睜開眼睛,看著桌上這張報廢的玄卡,有些懊惱地嘆了口氣。
白琉衣也有些習慣了他的失敗,手慢慢地縮了回去,面無表情地坐回到了對面的位置上,道:“還是一樣的問題麼?”
寒續點點頭,看著她道:“如你所說,我是真的沒有天賦,就像是上天把這扇門給你徹底關山了一樣,一道縫隙都沒給我留,無論我怎麼努力,都沒辦法打破桎梏。老師們肯定也是知道這點,才沒有讓我嘗試著制卡的。”
白琉衣沉默地想了想,心裡面有些複雜的滋味出現,她想要回些什麼話,但是又羞於啟齒,再想到環形山裡寒續在關鍵時候從懷裡面『摸』出來的那張好看的金『色』卡片,她又一分黯然,把想要說出來的話全部給摁碎在了心裡,一切都沒有『露』在表情上,平靜地拿起了鈦金屬筆,開始了自己的制卡。
她這兩天需要把王白虛佈置的全新玄卡製造的任務完成,過幾天周詠會給他們上新課程,所以時間很緊,而且老師們給他們佈置的任務都是按照著他們的天賦設計的,所以即便是他們,面對這些作業也必須全力以赴。
寒續也不多說,撂下鈦金屬筆,把流墨盒子給合上放到了一遍,不再在沉浸於制卡失敗的無限痛苦迴圈當中,這件事情雖然他始終不願意放棄,但是這麼多年的失敗他已經習以為常,更多時候只是抱著僥倖心理來看看能否撞大運。
第二十三訓練館尋冰月還在火冒三丈地等待著他的出現,他則對此一無所知地再一次全身心地投入在了修行裡。
……
……
虛門的地下監牢,從內裡看起來,卻不太像監牢。
舒緩而不刺眼的燈光,不同於其餘監牢那樣冰冷森嚴,藍『色』的地板和牆壁甚至會有種家的溫馨感,只是頭頂和地下的機械聲音,會提醒著這裡的人這銅牆鐵壁的堅不可摧。
這是南宮蝠當年開始變成神風聯邦人人談虎『色』變的魔頭之後,虛門特意為他建造的牢房,只可惜沒有派上用場,這位曠世奇才便殞落在星河之中。
周詠揹負著雙手,他的面前是一面透明玻璃牆,牆裡面,便是在這些日子裡已經註定了會遺臭萬年的囚徒——柳葉。
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扭改虛門玄卡系無數老師們的智慧結晶,一己之力和整個虛門對抗,讓兩位王族弟子險些喪命,幾百位天才學生們喪生其中……這是書裡都不敢寫的橋段,但是卻是發生的事實。
“聯邦要將你們交給古正王和趙正王。”
周詠微垂著眼瞼,揹負著雙手,平淡而渾厚的聲音說道。
柳葉緩緩抬頭,斑駁的頭髮往兩側垂開,『露』出他滄桑的臉,只是這一個多月,他看起來又蒼老了十多歲。
面對寒續的時候他還能保持微笑,不過在這座腦中不知歲月地等待,他原本的笑容也被時間所磨成了道道不會彎曲的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