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林行省林嶽市,是雄踞東方的王古一脈的封地。
四座王古一脈的行省好像是一把長弓那樣,搭建在聯邦之東。而王古一脈的王宮所在,就是林嶽行省享譽全世界的著名山峰——畫泰山下。
畫泰山崢嶸崔嵬,雄踞於東方這日出開泰之地,如仙如畫。每當日出的時候站在山頂上面,便會看到旭日被山峰所囚禁于山巔般的景象,所有的晨輝只落在這座山峰之上,好偌天地初開,某位天神一指封天那般。而站在山巔頂上一處自東向西的深長裂縫之處,望斷南北,更是會有天門一長嘯,萬里雄風來的豪情。
一道壯闊的瀑布從山上掛下,在雷鳴般的落瀑聲中,拍到下方的長河裡,近百米高的壯闊之中,虹橋飛跨,好偌聯通兩岸絕壁,所以瀑布就名叫飛虹瀑布,而這條蜿蜒在這片崇山峻嶺的河流,也就名叫落虹河。
只有真的目睹了這等畫面,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飛流直下三千尺,茫茫之水天上來。
不過自從兩百多年前祖帝將東山行省劃給了王古一脈之後,這裡變成了王古一脈的王家園林,私人禁地,其餘百姓們想要看到,就只能透過網上散播出來的照片以及文字,才能間接領略到所謂的人間仙境。
此刻畫泰山下,飛虹瀑布前,一道身穿黃『色』王袍,渾身上下都是冷酷之意,舉手投足都是王者霸氣的男子,在河邊緩步走過。
他的步伐雖然緩慢,然而每一步落下在淺灘之上,身側這條河流中的流水,都會有數朵巨大的浪柱跳動起來。
隨著他手指因為暴怒而緩緩錚錚成拳,幾條河中的游魚,便飛濺起來,在空中炸成團團血霧。
腳下的鵝卵石,全部都好偌要孵化出來的蛋般顫動著。
跟在他身後的幾位侍從,臉『色』惶恐無比,好偌篩糠那樣不斷地顫抖。
作為伴隨在正王身邊的人,他們都知道他們所侍奉的正王在世人眼中是位脾氣溫和的主,實際上,『性』情卻是所有正王中最兇殘的幾位之一。他們親眼見到原本和他們一起侍奉王爺的侍從,因為某些細小的失職,被正王彈指之間大卸八塊。而知道正王此刻為何而暴怒的他們,更是明白這是王爺許多年來最憤怒的時候,他們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擔心殃及到自己。
一位身穿黑『色』筆挺西裝的男子身影踏河飛躍而來,而後走到了古正王的身後。
男人的手腕上戴著聯邦發放的大宗師境強者才能夠佩戴的“大宗玉環”,有了這個玉環,在聯邦中便能享受到貴族待遇。
而強大到這個境地的男子,在古正王面前,卻依然恭敬到了極點。
“王爺。”男子躬身。
這個稱呼已經有了太多的年的歷史,放在這個已經完全現代化的世界裡面,卻沒有半分的違和,彷彿像他們這樣的人物,理應被用以這樣的稱呼。
“查出來了麼?”古正王停下腳步,負手而立,鷹隼般的臉上並沒有太多肉,甚至有些鳩形鵠面,以至於看起來格外的陰沉,而此刻因為自己唯一的孩子險些死亡的暴怒,更是讓他的身週數米的空氣之中,都因殺氣而凝結著實質『性』的水珠。
男人的西裝和髮絲上頃刻之間便掛上了細細的黑『色』水珠,感受到王爺傳遞出來的情緒,他的臉『色』微微一沉,躬身道:“回王爺,具體的需要等虛門那邊的訊息,聯邦皇室法院同意這件事情由虛門自行調查,我們的人……”
“我沒指望這麼短時間裡能抓出來背後的人,我問的是查出來柳葉這個人的所有親屬了麼?”古正王揹負著雙手,望著就在他前方百米處『蕩』漾著晨輝的雄偉瀑布,臉上,也映『蕩』著象徵著生機的晨光,只是所有的美好在他這張冷酷而令人心生畏懼的臉上,全數破碎成直『逼』凜冬的冰霜。
“回王爺,他沒有家人,也沒有什麼別的親戚朋友,只查出來一個二十多年前他喜歡過女孩兒,只是那個女孩和他之間已經十多年沒有聯絡,並且自己成家立業了,屬下認為……”
“殺。”古正王低微平緩的聲音,若冷刀斬過。
男子瞳孔微微一縮,感受到場間的溫度似乎比他預想中還要冰冷,然而他知道即便他是聯邦中享譽盛名的大宗師境的強者,在正王面前也只是走狗而已,沒有違抗旨意的資本。抿了抿嘴唇,頷首道:“是。”
“殺全家。”
男子猶豫道:“王爺,她的二女兒才出生半個月……”
男子的眼前忽然一暗,而他什麼都沒看清楚更是來不及反應的瞬間,一隻手臂,便游龍出水般扣在了他的眉心上。他感到直刺腦海的疼痛,而蒼勁無比的手,只是稍微用力,便可以將它大宗師境強者的頭顱,捏爆成破裂的西瓜。
“我說殺全家,三個字,我不想重複第二遍。或者她,或者你。”
男子身軀止不住地顫慄,今天的王爺比起往常任何時候,都要可怖得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