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雲密佈的天空之下,王蛇的雙生頭顱緩緩上抬,兩對冒著紅光若鋼鐵熔鑄的蛇眸,睥睨而猙獰地望著場間分營而立的數百位人類。
比起單獨存在的王蛇,它們現在的身體比例雖然還沒有達到一加一那樣的程度,可也比起單獨的王蛇要大出了二分之一。
如此龐然的身軀只是抬頭,落入場間眾人眼中,便好偌它撐起了整片暗雲席捲的天空。其身下的人類,全都若螻蟻且且。
這是電影中才能見到的末日場景。
彭丹的身影在王蛇身前,就有若一粒塵土,王蛇只需要輕輕一動,她就會飛灰煙滅。
而她的吹彈可破的臉上,卻全是滿足。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人生。這場考試,也是一張大雜燴,無數人帶著自己的人生,帶著自己的過往,來到這裡匯聚。無一例外的是,無論他們什麼樣的出身,高等民中等民低等民還是貴族,他們都是為了拿到更高更好的名次,從而改變自己的命運,從而來到這裡。
可她不一樣。
她的故事許多人都知道,父親當年效忠王黃一脈,卻因為一些失責,走漏了黃王一脈對於王趙一脈在果丹行省上油田爭奪上的計劃,被脾氣一向火爆的黃正王一怒之下將其全家族貶為了低等民。當年無數新聞都在報道這件的事情。負面評價當然不會落到黃正王的身上,無數難聽的罪名平白無故地落到了他們家族的頭上。
人們只知道這件事情,鮮為人知的是,兩年之後她已經是八等民的父母就鬱郁而死,而當年他們還是貴族招惹的仇家,在後面兩年裡凌辱了她的姐姐,她因為姐姐的保護,才躲過了一劫。
她有足夠的理由去對王族憤怒,憤怒到她願意自斷前程,憤怒到,為了某些許諾而來遷怒到其餘王族子弟的身上。
所以她做這一切情有可原,但也讓人難以提防。
王白虛作為考試的總負責人,也想過她對於王族之間的態度,只是包括他在內都沒有人會想到,看起來開朗,相對於另外兩花來說顯得都要好相處許多的她,居然心裡面真的藏著這樣一出大計。
而這樣的大計,會真的殃及到王趙與王古兩大嫡系子弟的身上。而她,又真的敢來做這一切。
……
王蛇中那顆頭頂沒有花紋的蛇頭,對著寒續發出了一聲格外銳利的啼叫,和它血『液』一樣冰冷的嘶啼聲,只好若冰花般澆打上人的耳膜。
它認出了寒續和白琉衣,那天被他們戲耍的經歷,還在它的腦海中無可忘記。
而雌蛇,則環顧著場間所有人,發出了比起雄蛇要略微尖銳些的蛇鳴。
她處於虛弱狀態的時候,感受到了這些卑微人類試圖對它們做些什麼,那時候的她無法去做出應對,然而,一切都收入了她的眼中。
現在,就是復仇的時候。
王蛇身上散發出來的這股強大無匹的力量,以及這真實到讓人根本沒辦法懷疑的威壓和那份仇恨厲『色』,伴隨著嘶啼和目光落在了所有考生們的身上,所有人都感到自己後背的汗『毛』炸立了起來。
足足四百多人的人多勢眾的王古龍的隊伍之中,很多考生都開始不由自主地嚥唾沫。
兩頭王蛇低頭看了一眼彭丹,那充滿了怪獸這樣冷酷無情生物才有的暴戾之『色』柔和了下來。
它們懂得自己們能夠安然地完成結合,這個女孩功不可沒。這和感情無關,只和利益掛鉤。它們也察覺到了這個女孩和其餘人類之間似乎處於完全不同的立場,以至於它們蛇眸中的賞識之『色』更為地濃厚。
彭丹面無表情,絲毫不畏懼自己動作有無可能惹怒這頭完全體王蛇,倩身從它們的蛇頭下面鑽過,退到了王蛇的後方,將這片戰場,完全地讓了出來。
好比是裁判讓出擂臺,完完全全地讓雙方相對。
而她則要當這場屠殺盛宴,最佳看臺的觀眾。
彭丹的做法,讓郭子悅的臉『色』極度難看,因為現在的局面擺在這裡,無論彭丹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麼,那麼都證明了自己都被她擺成了棋子。
龔從龍的臉『色』同樣如此。
……
而望著這完全暴『露』在他們身前的王蛇,王古龍身後的大批考生們,強烈的視覺刺激以及感受到的威壓,然他們不由自主地往後退起了腳步,還有些膽子稍微小些的考生,雙腿都開始隱隱發抖。
人類的顫慄讓王蛇眼中的厲『色』更為得意地狂暴起來,再仰頭一聲更加刺耳的嘶啼,外面密密麻麻的夫妻蛇們狂歡著開始將整座環形山都包圍了起來,好偌麻袋在慢慢地套了上來,封死了他們逃亡的可能
外面是這聚合在一起讓人脊樑生軟的蛇鳴,而裡面卻又是這讓人覺得無可戰勝的狂暴大蛇,所有考生們的臉『色』,都極度難看。
不過因為現在的許多資訊只會落在老師們的眼裡,他們卻一無所知,所以即便到了此刻,聽到了彭丹匪夷所思的話語,可包括王古龍在內的他們都依然單純的認為,彭丹做這一切只是想要依靠王蛇的力量,來達到將他們淘汰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