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即便有人能夠做到一邊使用武學,一邊催動玄卡,施展出強悍手段,但是這始終也只是兩者的交叉使用,而不是兩者的融合。
一位卡武雙修的武者,一拳揮出的同時,一邊『操』控玄卡,爆發出火球,縱然可以爆發出強悍的威力,然而火球與拳之間還是兩個獨立的個體,強大武師爆發出的拳勁甚至會破壞火球的前行,火球也會限制拳的揮出,總之兩者之間或多或少會發生掣肘,而這樣的掣肘,反而會讓威力下降到不如單獨使用其一。
而寒續他們的成功意味著的是,他一拳揮出,火球會像是他本身這一拳便會產生的力量一樣飛出來,而玄卡當中的推動力會帶動拳勁,而拳勁又會成為火球的推動力。
這,就是卡武道。
卡與武的,全然一體,一條無數年來人們都渴望走成功的路。
至於這條路之所以這麼多年都沒有實現,在未來很多年貌似也無法實現,寒續也思考過原因。根本原因便是,要實現這一點,需要很多點條件:一點便是卡道與武道的天賦都需要高到恐怖,這樣才能夠架構兩方。而第二點,便是需要一門高妙至極的武學,這門武學中需要機緣巧合地存在於玄卡架構的可能;雖然寒續還並不明白《凌風神譜》與玄卡之間的契合點究竟因何而來,又存在在哪裡,可他知道白帝是一位了不起的全才,所以存在創造著一切的可能。至於第三點,便是機緣了。
就是這缺一不可並都嚴苛至極的三點,數千年來像是一座不可翻躍的山丘一樣橫亙在人類前進的道路上,被人們判定為不可能成功的路徑,是上蒼給的限制,就像人可以飛行,但是卻不能自己長出翅膀一樣。
而現在,這條路就鋪在自己的眼前。
一條嶄新大道機緣巧合,被兩位高等品階都還夠不著的人所破解,對於幾千年的玄卡歷史以及這條歷史長河上出現的無數偉大星辰般的人物而言,可能都算得上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不過寒續還是白琉衣他們都清楚,這條路實際上也不能算作是開啟,對於他們來說,也只是敞開了一扇門而已。
有了能與《凌風神譜》完美融合的火球卡,那就可以有下一張,等到他境界再強大一些,可以多卡同施的時候,可以有無數張玄卡環繞自己旋轉,而自己一招一式之間只需要心念所致,凌風神譜的力量便能帶動出來無數道玄卡的力量,兩種力量相互融合……
寒續腦海之中出現了一個畫面,無數道恐怖的玄卡飛天而起,而百里龜裂大地下衝出的火焰衝向天空,將整天天空都吞噬。
百里寒秋的玄冰和獨孤峰的神玄大劍在火焰之中敗退,聯邦王朝土崩瓦解……
幻想的畫面出現在腦海,而後在寒續漸漸控制住心神之後,又漸漸消失。
他哈市盤坐在地窖中習慣坐著的那個位置,一道道微風在環繞他旋轉。比起在林中展現《凌風神譜》時候的狂暴,他現在的施展只能用細水長流來形容。
身體裡的元氣運轉地極為緩慢,便是為了仔細去捕捉那一絲一閃而過的靈光。
當自己不夠強大的時候,對於許多機緣的把握靠的自然是靈光,可是等到自己足夠強大的時候,許多的機緣便不是機緣,而是自己隨手便能創造出來的了。
寒續很確定凌風神紋的出現便是這樣的一種情況。
當時武道與卡道都只有初等八品的他,在一次的偶然際遇下捕捉到了凌風神紋,而自己如今已經比當時強大了一些,邁入了中等品階,對於精神力的把控還是對於元氣的把控都已經上升了一個層次,那麼當初自己怎樣重演都無法再偶遇的機緣,現在難度會降下來許多才對。
這就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大道至簡,這簡單的道理在曠世的“凌風神紋”當中,也是同樣存在的。
寒續自己隱約知道現有的凌風神紋上會出現新的幾條紋路,而這幾條紋路的出現,會讓凌風神紋與玄卡之間的結合進一步的拓寬。
只是,際遇出現的機率變大了,也還是機緣,不是百分百會實現的事情,所以他還需要更多地等待,以及更多的演練,不過心中懷揣執念的他很清楚,他一定會捕捉到那一絲的機緣,將凌風神譜變得愈發地完善。
然後,將那戴著鐵面具的天火教主,碎屍萬段!
……
……
天上又開始下起裡的小雨,雨水拍在破敗的貧民區,也拍在葳蕤的樹林中。
淅淅瀝瀝。
城市的建造並沒有改變森林存在必要的事實,萬渝城裡有大片這樣的森林存在,而就是這某片因為缺少食物的貧民們無節制地捕殺而幾乎沒有動物可言的樹林裡,地上的青草與堆疊的樹葉之中,渾身都是爛泥的墨銅像是一隻斷足的蟲一樣在上面蠕動。
兩隻眼睛變成了兩個黑洞的他,已經爬了足足一公里的路,本來就只是依賴戰械存在的械師,身體並不強悍,幾天沒有進食再加上山林崎嶇,這短短一公里路他爬了足足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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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渾身冰冷,泥水澆透了他整具身體,兩隻手更是全部脫皮,泥水甚至都灌入了他空洞洞的眼眶裡。
如此駭人的模樣,足夠嚇哭任何一個孩子。
而他自己已經沒法哭泣的雙眼,內心深處卻依然在哭泣。他已經絕望到了極點,他知道以他現有的體力,根本不可能再爬出太遠的距離,不過求生的本能還是促使他往前不斷地攀爬著。
“救我……”
“救命……”
他一邊在淤泥覆蓋的草地上艱難地爬行,一邊用他沙啞的嗓子發出像是海底求救一樣機會渺茫的微弱呼喊。
他就這樣一直爬行,又足足爬了一兩個小時,他感覺渾身都要在雨中潰爛的時候,泥濘當中忽然有代表希望的腳步傳來,他頓時驚喜地用手拍起了地面,沙啞的聲音用力地擴大:“救命……”
五雙黑『色』的雨鞋從遠處走來,停在了他的面前,濺起點點泥水打在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