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親自現身做任何審判,這麼多年,只有兩次。
第一次,便是上一次,運鈔車一事,我的男寵花貓死了。”
開門見山。
男人的聲音很是穩重與沙啞,宛如吞吐子彈的槍械一般,而就像蕭風毫不避諱自己是陰陽人一樣,他也毫不避諱自己這番話語裡,牽涉到的關於他『性』取向的不同。
冰冷的聲音好像子彈打在了自己身上,津天的頭皮不禁發麻,不過他終究不是蝦兵蟹將,而是高等武師,天火會一人之下的神將,所以他並沒有心神大『亂』,而是緩聲道:“教主,那件事是屬下大意,屬下……”
“噓——”男人將手指豎起來,一口冷風吹過,像是浪子在吹槍口的煙。
他往前邁了一步,更清楚地看著津天被燈光打亮顯得發白的臉,聲音十分緩慢地說道:“是我要他死,因為人終有一死,畢竟,犯錯了,就要接受懲罰,這,沒什麼好辯駁的,你說是嗎?”
津天咬緊牙關,他感到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無比地堵塞。他發現事情的進展,和他原本的預料,居然不同,而且似乎,有很大的不同。
惶恐,剎那宛如這顆逆光而上的黑暗一樣,灌滿了他的全身。
男人從兜裡『摸』出來那張昨晚一切事情發生的源頭,那張四星玄卡,不禁笑了一聲。鐵面具擋住了他的表情,但是沒有擋住他笑出來的聲音,氣流透過面具而受到阻礙,變成了一聲氣噴一般的聲音,反而聽起來更為讓人脊樑生寒。
“第二次,你與花摩之間的事情再一次失敗,再一次讓一個小小的滅世主,踩到了我們的頭上,是麼?”
“教主,我……”
“我問你,是麼?”男人的語氣驟慢而驟鐵。
津天顫著眼皮閉上雙目,緩緩頷首,聲音也有些略微的顫抖,“是。”
男人看著他,一張鐵面具臉,如同鬼臉一般駭人,津天的面板都感到好似有鬼『逼』近的森森寒意。
“這一次,三位堂主出馬,加上此前的堂主以及莫山青等叛徒,一共七位堂主,一位神將,全部犧牲,而這全都拜你所賜。
你憑什麼覺得,你拿回來我的玄卡,我就要放過你?”他的聲音霎時有如深淵暗澗,凉鬼凍魔。
津天一怔,“一……一位……?”
蝴蝶從拳場的側門,款款而來。
與以往不同,她換上了一身紅『色』的旗袍,將一頭紅綠相間的頭髮盤在了腦後,此身裝扮,尤為的幹練,而腳下的高跟鞋踢踏的腳步,一腳腳,彷彿全部踩在了津天的身上。
他瞪大眼睛看著這與他有不止一次纏綿的女人,眼中,卻沒有半點魚水之歡的男女之間的憐惜,反而滿是憤怒,不可置信地抬指:“你怎麼可能還活著?!”
蝴蝶身上的傷勢並沒有痊癒,只是簡單的處理,還需要不短的時間調息,所以她的臉『色』並不是十分的健康,不得不用妝容遮擋,而聽到津天這句話,她的臉上不禁出現了一抹真正的憤怒與喜悅的交織的紅潤,眉飛『色』舞也咬牙切齒道:“津天,你能活下來,我為什麼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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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天倉皇轉回頭,看著男人,第一次慌張道:“教主,我……”
“噓——”男人再一次豎起手指。
這一次,比前一次都要長。
津天的喉嚨裡面,宛如被塞滿了石頭,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充滿了躁動,不再真實,然而他還是攥緊了拳頭,腳趾也扣緊了地面,不讓自己有任何過激的動作。
緊緊注視著男人慢慢地順著樓梯,爬上了拳壇。
和自己唯一懼怕的教主這樣近距離接觸,並且還是以審判的姿態,津天也是頭一次,他只感覺自己呼吸都變得閉塞起來。
“教主……”
“你以為你很懂我?你以為蕭風死了,我缺人可用,就必須留下你?”
“教主,屬下……”
“津天,我一直以為五神將你最沒腦子,但是沒有想到,最心機的人,居然是你。”男人把手『插』入褲兜中,他的身影,比津天矮了半頭,然而卻彷彿整個人,都將這偌大的拳場充滿。
“然而你算錯了一點,你沒想到蝴蝶還活著,你也不會想到,除了理『性』以外,我其實更感『性』。”
看著他面具下『露』出的那雙彷彿微微一笑的眼睛,津天心中的惶恐、畏懼,山洪暴發,再也忍耐不足,從他的眼中溢位,全身都不禁抖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