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一個恐怖血洞的駱闊猙獰著臉,在地上緩緩掙扎著。
他還試圖站起來,只不過身體的傷勢卻並不允許他這樣,恐怖的疼痛將他的所有憤怒與恥辱感都鎮壓在下,還有一股他無法形容的詭異力量隨著紅線侵入他的身體,讓他的生命力並沒有因此而流逝下去,卻像是被一堵泥土大壩攔截起來了一樣,而只要大壩微微潰爛,他的『性』命便會洩洪般流逝。
而現在他的生死,都隨著這根紅線,綁在了蝴蝶的手中。
他不願意相信這一切的是真的,堂堂聯邦軍中校,他當著這麼多軍士的面,竟然成為了幾個地下游賊的俘虜,然而身體的傷勢,站在自己身側的幾位天火會成員,以及遠處一眾呈現包圍之勢的自己的手下與自己之間隔開的生死距離,都在告訴他這一切就是這麼發生了。
他的手臂撐在地上,忍著劇痛做著最後的嘗試,他試圖找回他作為中校的英姿與威風,而這大動作一動之間傷口便被微微拉開,那恐怖的疼痛便直接『逼』上了腦海,好像一記重錘驟然落下一樣,不需要人動手,便砸碎了他的意識,整個人便陷入了半昏『迷』之中,反覆翕張著嘴唇,宛如涸塘之魚。
“中校!”谷陽從地上爬起來,瞪著銅鈴大目大喊。
看著架在駱闊頭上的大錘,谷陽整個人的後背上,頓時全是冷汗,比他親兄弟死去還要強烈的情緒波動,在他心頭霎時動折。
所有的軍士們身上都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們只感覺天氣似乎陡然陷入了凜冬之中,而胸腔中震撼與憤怒,則又讓自己由內散發出一股猛烈的高溫。
前一刻揮斥方遒的駱闊,此刻變成了俘虜,而且命懸一線,危在旦夕。
主帥被俘,這在軍中,是最不允許的事情,是最大的恥辱,然而現在就這樣發生在了眼前,而他們的對手還並非一支軍隊,只是幾個他們本還不屑一顧的地下老鼠!更為令人羞愧與憤怒的恥辱感,在他們的心底隨著慌『亂』肆虐。
今晚的事情,已經從此刻開始,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掌控。
只是肖卞當人質,場間的天枰並不會傾斜,這是所有人都意識得到的問題,所以寒續和津天以及李青洲,還停留在樓上做著自己的等待,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然而天火會手中的人質變成了駱闊,那麼局面便完全不一樣了。
那可是駱闊!聯邦軍中校!軍方高官!他們的頂頭上司!
不只是谷陽,兩位玄卡師,以及所有的軍士,身體都感到了脹澀。
只要他們扣動扳機,炮火以及彈雨便會將這些地下老鼠打成蜂窩,炸成灰燼,即便是數只生存圈外的怪獸在此,都無法逃出昇天,然而此時此刻所有的兵器在他們手裡這個時候都變成了只會讓自己感到燙手的火爐。
雙方之間爆發開的強烈的壓迫感,讓兩位玄卡師感到喘不過氣,兩人的腳步不禁同時往後倒退出一步,微微拉開的距離似乎都能給人不小的安全感。
女玄卡師抬頭望著那手中紅線不在是掌控肖卞,而是掌控中校生死的蝴蝶,只覺得喉嚨都好似塞了一塊冰一樣的發涼。此前的戰鬥只是讓她覺得在戰鬥上比不上她,然而現在她才意識到,除了戰鬥之外再更多的方面,自己都不如這個視『色』如命的女人,而她本身的能耐,也與她的『色』心一般大。
男玄卡師看著手臂上流出一道血溪的蕭風,震撼,抹殺了他所有情緒,兩道冷氣湧入他的鼻腔。
“通知靈『藥』系軍醫!快!”一位軍官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大喊道。
……
樓下的變化,對於軍方而言始料未及,對於第二層樓中的三位來說,同樣始料未及。
谷朝的屍體,腦袋已經被李青洲吃下去了大半,只留下半個腦殼,以及地上的殘留腦漿與碎髮,他的整張嘴巴外面,也全時紅『色』的血跡。
如此令人反胃的畫面,寒續和津天卻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在生死麵前,吃人肉這件事,的確沒什麼好值得關注,而惡人流的幫主李青洲吃人肉這件事,一直以來也不是秘密,這也是他食人骨這一名諱得來的理由。
不過寒續倒是沒有想到,他吃人肉居然能幫助他身體的修復,此前已經衰弱了很多的氣息,這個時候居然又恢復了數分。
蕭風一箭狂暴出手的時候,爆發開的力量也影響了二樓,地板上面因箭矢的出『射』有一條地龍凸顯,從後方的陰影中一直蔓延到向外的視窗,此時再聽到下面的對話還有一系列的震動,即便不用去看,一副別開生面的畫面也出現在了三人的腦海之中。
津天第一時間去往樓梯,站在樓梯上眺望了一番,他的臉『色』頓時變得精彩起來。
回到寒續身旁的時候,淡淡光芒下看到他的臉『色』,寒續也徹底落實了現在局面的情況。
李青洲擦了擦嘴角的血,把幾撮頭髮吐了出來,黑『色』的髮絲落到了地板碎裂的突起地龍上,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一側的津天,冷聲道:“後悔站到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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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天看了他一眼,冷聲道:“後不後悔跟你有什麼關係?輪得到你來指指點點?要是今晚我會死在這裡,我第一時間殺了滅世主,然後就殺你。”
津天轉頭看了一眼蹙著眉頭,縮到了角落中還在思考的寒續,語氣隱有慍怒,問道:“你現在還是沒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