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的大戰還沒有爆發,津天的身影,便踏上了第二層樓。
他已經受傷,但是所能爆發出的戰力,卻還依舊強大。作為天火會五大神將中的一位,即便是落至平陽,也依然是虎,沒有人膽敢小瞧他的力量半分。
身後沒有任何身影的跟隨,只讓他眼角的冷意越發地清寒,孤零零的身影看似瀟灑利落,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心裡做了一個冷酷到極點的決定。
要是自己以及樓下的某些成員能在今晚活下去,自己會全部殺死這些此時此刻沒有追隨自己的天火會成員;等自己傷勢痊癒,他會把蝴蝶蹂躪成泥,他會把自己離開時嘲諷自己的蕭風打成碎肉!
怒火在燃燒翻滾,他的死死地咬緊了牙關。
咚的一聲,甚至是刻意地落步,他站到了二樓的走廊上。
外面的槍火衝擊的聲音還沒有停下,偶爾會有子彈穿梭到二樓的走廊當中,『射』出令人心驚膽戰的破裂聲;彈飛的牆片打在人的臉上,卻並無法讓他這張好似已經將憤怒深深篆刻其上的臉有半分的動容。
裝飾的花瓶早已經變成碎片,他的身影依然屹然地站到了這滿是死屍的走道上。
在這走道的另一頭,他感知到了那股人肉的氣息從一間包廂裡走出,微微抬起頭,便隱約看到‘’食人骨李青洲那斷臂的剪影。
空『蕩』『蕩』的左袖,在風中飄『蕩』著,而他自己的左臂也在這無形的提醒當中,感到了略微的發燙和疼痛。
他的斷臂和現在津天的情況無疑有一些像:津天的整隻左手都無法使用,而李青洲的手則早已經斷去了好多年。
雖然斷李青洲左臂的是天火教主,而短時間內重傷津天的是滅世主寒續,不過無論如何,關於兩人立場之間的恩恩怨怨引發的戰鬥,在這個時候才體現出了真正的公平。
“這樣殺了你,你應該會更沒有怨言。”津天晃了晃自己的右臂。
李青洲的右手也慢慢地攥緊,原本滄桑滿是厚繭的手在這一握之間,又變大了數寸。
要是論及真正的實力,李青洲定然要強過津天,堂堂惡人流的幫主,他若是沒有兩把刷子,也不可能能在天火會這麼大的重壓下依舊能保證惡人流的安然,然而現在的他渾身都是傷,此前的戰鬥力不知中了蕭風和津天多少攻擊,雖然津天也有傷,但是津天的傷勢比不上此時李青洲身上的傷勢眼中,此時兩者相遇,勝負其實難分。
李青洲自己的心裡,也絲毫沒有把握。
看著津天那黑暗之中依舊比其餘部位要清晰許多的光頭,李青洲的嘴角忽然劃過一絲狡黠的微笑,冷聲道:“你確定,你要一個打我們兩個?”
津天的臉『色』驟然一沉,心裡更是感到了一股陡然降臨的沉沉的壓力。
滅世主和惡人流之間真的聯手?
常理之下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畢竟滅世主之於天火會,之於惡人流還是飛狼,都是同樣的大敵,聯手在往常根本沒有可能,而在今晚突然選擇聯手,當然也情有可原,可是直到此刻兩人還站到一起,倒是津天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的左臂還在隱隱發燙,剛才那洞穿了牆壁與夜『色』,將他瞬間重傷的光線,現在在他的腦海當中還清晰無比,好偌還在自己的骨骼之中維持著穿透。
此前經歷了這麼多,他無法將滅世主當做普通的初等品階的雙修武者,經歷了剛才那一道“光激”玄卡之後,滅世主在他的心裡更是已經與他平級的存在。
確定了這個結果,津天的心念忽地一沉。
他忽然意識到,若是今晚他們都能夠活下去,那麼李青洲與滅世主之間的關係可能會有一定程度的改變。
不過這並不是今晚需要關注的事情。
他側頭望著李青洲後方那如此近距離傳遞出來的精神力波動包廂,那好似一根白線的嘴唇抿緊了下來。
“他不會出手,因為他比誰都想活下,他所儲備的所有力量都會拿去爭取在今晚的圍殺當中活下來,不會花在我身上。”津天忽然冷聲說道,“若是花一張玄卡在我身上,今晚他想活下來的可能都會變得極小。”
聽到他的話音似乎有些不對勁,李青洲心中的戰意竟然開始逐步消弭,道:“極小?難道你認為現在活下去還有可能?”
津天的拳頭慢慢地攥得更緊,心中有一道在踏上樓梯時候便十分艱難的決定更放肆地醞釀起來,而在確定了沒有人追隨自己在這個時候殺死滅世主,以及李青洲選擇了站在寒續這一旁之後,心中的猶豫開始向著起先的他最不願意擺動的方向落去。
迎著李青洲的冷光,他抬起頭,道:“我想殺他,但是今晚未必我能殺死他,你和他聯手也未必能殺死我,並且無論我們誰勝誰負,我們兩方都會死在這裡,所以這樣的勝負沒有意義,與其這樣,倒不如選另一個對我們兩方來說都有意義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