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跟自己記憶中最恐怖陰影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女子,王眸眸把手裡的槍抬起來,對準了她一動不動的顱頂。
明明已經東方既白,然而卻又無數的黑影在他眼前晃動,一張張全是自己多年前年紀還小時候那佈滿恐懼的臉。
他扣動扳機,這修長瀑發下的腦袋,便會變成一團爛醬,他記憶中最恐懼的那段記憶,也會隨著那個人在世界上最後的痕跡一起消失。
“不要。”寒續抓住了他的手。
“不殺?!”王眸眸回過神,『揉』了『揉』耳朵,因為情緒劇烈面具下的臉『色』都有些猙獰,隔著面具都透『射』了出來,“你是毒傻了?!他是那個人的女兒,我不管她殺不殺我們,我都想殺了她!”
寒續低頭望著穿著白衣,好似一個傾倒雪人一樣的女子,心情同樣很沉重,不堪回首的回憶讓他感到鑽心一樣的痛苦,可是他依舊搖頭道:“這是我的猜測。”
“你猜的很對,她已經贊同了你的猜測。”王眸眸掙脫了他的手。
“王眸眸!”
寒續生氣起來,抬起頭,望著再度舉起槍支的王眸眸。
“你有病啊!他是那個人的女兒啊!”王眸眸看著他蹙眉生氣的臉,同樣發起火來,“就算她不是他的女兒,她是想殺我們的,你沒看出來她多想把我們千刀萬剮嗎?!文君你捨得殺,她你就捨不得殺?!”
寒續嘆了口氣,神情漸漸平緩了下來。
寒續回想起了自己小時候,那所有的非人的經歷,所有的痛苦,心都在顫動。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緒究竟是哪一環出現了問題,但是,他就是不希望她死。
“不管怎麼說,沒有他,我們不見得能活到現在。”寒續緩聲說了一段現如今這有他們兩人才能聽懂的話。
王眸眸的神『色』,看著寒續漸漸平靜下來的臉,也一點點平和起來,緩緩放下了手裡的槍支,長聲嘆了口氣,就像是今夜的長風。
“我比誰都恨他,但是她沒錯。”
寒續鬆開拉著王眸眸袖子的手,眼瞼也隨之垂下,而後抬起頭來看著一點點析出晨光的天空,以及東面囤積著的雲層邊沿的紫金線,“他做了那麼多,但是已經死了,不管他欠我們多少,我們,始終欠她的。”
王眸眸心也跟著抽了抽,低頭看著白衣女子,心情莫名,不過還是有些震動。
他連續幾口深呼吸,來讓自己的情緒徹底平穩下來。
“而且她是虛門學院的弟子,比起古丹,得罪虛門的可怕程度,高了不止一個檔次。現在的我們,哪怕逃出生存圈,也必定無法逃出昇天。”
“你後面這個理由,我勉強可以接受。”王眸眸冷聲說道,既是緩解尷尬,也是自我寬慰。
寒續顫顫巍巍走上前,將白衣女子身上的玄卡撿了起來。
玄卡冰冰涼涼,有著複雜的卡紋凝結,寒續初步感受了一下,這應該是一張與她氣質截然不同的火屬『性』玄卡。
而這張外形上樸實無華的玄卡上,有用鈦金屬筆寫的無關卡紋的三個娟秀字——白琉衣。
“白琉衣……”
很美的名字,這三個字很快就流深深烙在了寒續的腦袋裡。
寒續將玄卡放到了褲子的口袋裡,一點點,走到了白衣女子的身旁。
“她跟我們差不多大,但是她的人生和我們其實沒什麼差別,她也沒有父親……而這是因為我們,所以是我們欠她的。”說完,寒續便試圖將她翻過身,背在背上。
她的身軀很柔軟,面板和她身上的衣服一樣,非常白皙。身上溫溫柔柔的體熱以及髮香混合的體香,令人心馳。翻轉之後能夠看到她面巾遮擋下的半張臉,她臉『色』也並沒有因為昏『迷』而安詳,和她『性』情一樣鋒銳的柳葉眉緊緊蹙在一起,面巾底下依稀可以看到的動人模樣讓人生出無限的憐惜之意。一切種種,很容易讓人忘卻她原本的可怕。
寒續『裸』.『露』的胸膛還因為她先前一掌而內痛。
她並沒有多重,寒續現有的體力勉強能夠做到這一點;把她的胳膊撘在肩膀上,寒續艱難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