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續手掌上因為那青銅香爐的爆炸,而裂開了血口,殷紅的鮮血從他的手上流出,把整個手掌都染得一片赤紅,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個如火妖豔的掌花。
周遭樓房上一位位挺拔的年輕身影,則是覬覦這朵掌花的只只餓狼,身上或是充滿現代氣息的戰械或是佈滿古意的冷兵器,在地面的影子上都變成了黑白無常的鉤鎖。
寒續的手指微微扣攏,水泥地面上的灰塵,被他的手指摳成了五座指肚大小的沙丘。
“黑口罩,普通的裝束,此時依舊保持著鎮定,氣息也並沒有紊『亂』,似乎是有些本事,我看,八九不離十。”一位身上的綠『色』作戰服上紋有藏青花的少女,將鬢角的長髮咬在嘴裡,望著寒續冷聲道。
“長白學院,願意率先試試真假。”
那位先前調侃寒續的胖子,往前站出了一步,站到了圍牆的邊上,不等其餘學子發話,便直接縱身一躍,從這五樓的樓頂墜下,一踩底樓庫房突出的水泥簷臺,而後沉沉地砸落在地。
因為他太過肥胖,幾乎有兩百斤的體重,加上這看似普通的一墜,似乎還有他本身所修武學的獨特加持,令那突出的簷臺水泥炸飛,雙足所落之地,其水泥面上更有龜紋裂開。
勢大力沉,似泰山壓頂。
身軀一顫之後,他巍巍起身,手中那根直徑約莫五厘米,長近兩米的黑『色』鐵棍,咚地一聲拄在地面。
“在下川泗行省第一大學,長白大學武科武道系296級弟子,蔡戩。”
寒續蹙下眉頭,扭頭望著他足下的那雙鐵靴。
這雙靴子厚度約有一兩公分,但是這並不是它最獨特的地方,其『色』澤黑中泛銀,彷彿藏了星辰在其中,不需要多少見識,再普通的人一眼也能看出其材質絕非普通的鋼鐵,而是械派加工打造後的戰靴。寒續保守估計,但是他腳下這雙鐵靴,至少便有三四十公斤之重,若是完整地讓他施展出一腳,無法想象承受者會受到怎樣的重創。
在蔡戩剛剛落地的時候,不少學生們身形幾乎是同時一顫,紛紛想出手阻止。
手刃滅世主的機會,沒有人願意錯過,雖然是聯名而來,但是大家都各有心思,誰又願意將機會拱手送人?不過略微沉『吟』之後,樓房上的一眾學生便紛紛放寬了心,作壁上觀。
如果這人真是滅世主,那麼來自長白學院的胖子便不會這麼輕鬆將他拿下。若是他能夠輕鬆手刃這位依舊半跪在地的男子,他就極有可能不是滅世主;就算真的是滅世主,如此羸弱不堪,那麼這樣的功績不要也罷。
……
寒續再度望向了白衣少女。
並非是因為周圍人給他的壓力不夠,而是因為她給自己的感覺太過不同。
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和這白衣蒙面少女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樣。
其他人之中多少因為不肯定自己身份,而有所保留,而這位白衣少女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她那冰冷殺意的目光之中,卻沒有半點回收。
她很確定自己的身份。
寒續很確定這一點。
“你到底是誰?”寒續凝望著這位女子,心中反覆詢問,“你是他的誰?”
……
發現這個時候寒續還不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身上,蔡戩臉『色』出現一絲慍怒,肥碩的眉頭似虎作踞,盤在他肥肉遮掩的雙眼上。
“蔡戩,小心為上。”和他結伴而行的那位長白大學的學生蹙緊眉頭,叮囑道。他望著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寒續,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還不顯山『露』水的人,總給他一股危險的感覺。
“明白。”蔡戩微微一笑,臉上的肥肉漾開,對他豎了一根手指,示意自己清楚。
蔡戩轉回頭注視著寒續,看著他對比起自己羸弱不已的身軀,眼中的不屑神情難以遏制地傳『蕩』開來,而後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但願你是真的滅世主,不過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在接下來的一分鐘裡,你應該都會斷一條腿。
賜教。”
不再囉嗦,話音落下,蔡戩的鐵足便如砸牆的石錘一樣沉沉後抬,而後緩而沉地踢在金屬大棍的底端,響徹無比的金屬聲便頓時炸開。
這一踢當中,整個鐵棍好像變成了水做的一樣,開始『蕩』漾出輕微的波浪,而後他整個人的體表都開始『蕩』漾出同樣的波浪起來,所有的肥肉,都變成了一面湖。
“山水曲。”寒續眯了眯眼,心頭道出了這武學的名稱。
“《山水曲》,身軀化水,能消解諸多進攻,而兵器成山,以威猛壓敵。”林淺音望著這武學,搖了搖頭,“這武學雖然有巧妙的地方,但是太多地方都太過簡單,在我看來,還是上不了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