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應該也看得出來,他們的目標從來都不只是地下組織,還有聯邦『政府』,無論目的怎樣,出發點到底怎樣,至少聯邦『政府』也是他們選擇的目標之一。你也明白,和聯邦『政府』作對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何況是他們那樣孱弱的兩人。我看得出來你欣賞他們,但是你得明白你是什麼身份。”
張流頷首,道:“一輩子記得的。”
劉星搖頭道:“張流,你這樣的人,也活不長。”
這樣對於生命長短的評判,多少有詛咒的意思,但是卻沒有讓張流動怒,甚至是生出半點異樣的情緒,劉星也並不是在詛咒也不是在怒罵,而是以自己經驗做認認真真的評斷。
張流不知道他說的那方面,不過他自己也隱約覺得,自己的確活不長。
“一輩子就那麼長,長和短也沒有太大的差別,要是我死在了滅世主手裡,倒也沒有那麼難想。”他搖頭自語,發動了車。
看著他駕車遠去,劉星點了一根菸。
煙通體漆黑,是幾千元一支的魔茄,這種香菸抽起來味道甘甜,香氣『逼』人,回味無窮;不過這昂貴又美味的香菸,此時並不能讓他的身體像往常放鬆下來。
“警監。”警官胡豆站到了他的旁邊。
“不能給他們太多的時間了。”劉星同他一起走上了越野車,“他們活動越來越頻繁,膽子越來越大,誰知道他們下一步會怎麼做,上頭給的壓力會越來越大。
他們不死,我睡不著。”
天火會是暗組織,但是卻沒有真正直接衝突過聯邦政堂,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比起這聯邦來說,完全是蚍蜉之於大樹,比起天火會,滅世主更像是反.『政府』.武裝,雖是勢單力薄的反.『政府』.武裝,但卻讓整個市『政府』都有些惶恐不安起來。
胡豆點點頭,道:“警監放心,張警督他知道該怎麼做的。”
劉星搖頭道:“這一點我並不懷疑,這也是為什麼他如此態度與行徑我沒有發火的主要理由之一。
但是他的重心不太對,比起錢財和一些人手的損失,高層以及根基的穩定才是『政府』最為重要的東西,『政府』在意的是『政府』的安危,在這個問題上,滅世主比天火會更像炸彈。”
胡豆猶豫道:“可是劉警監,天火會殺了我們這麼多……”
劉星再度搖頭,語重心長道:“我們也殺了很多天火會的人,但是天火會從來沒有直接對我們高層造成過威脅。
滅世主不一樣,無論是前些年殺死了退休的老梅,還是前不久殺掉半隻腳踩到政堂大門的林浪,他們都在向所有人表示他們的野心。
天火會知道惹不起政堂,所以在犯罪之餘也明白底線在哪裡,滅世主,卻是真正的極徒。”
胡豆沉默了下來。
“警局沒什麼事情是張流的個人意願便能完全駕馭的,況且這不單單是警局的事情。”劉星戴上墨鏡,“你跟他是好友,也是同事,我希望你能讓他更清楚地明白這一點,我不懷疑他的本事,但是希望他能把所有問題的態度都擺正。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胡豆有些困『惑』,道:“上面沒有對這件事情下時間上的命令。”
劉星又點了一根菸,整個車裡霎時全都是濃煙,他語重心長道:“不是上級的問題,而是這個組合存在一天,我們活著的日子,或許就不會太長。”
胡豆身軀一震,瞪大雙眼,透過後視鏡望著劉星的雙瞳。劉星望著窗外,他的雙瞳中看不到恐懼,但是似乎又有無限的恐懼,在從他的身上發『射』而出。
胡豆的霎時也涼透全身。
……
一棟超市六層樓房的天台上,津神的拳頭握得死死的,骨爆聲像是爆豆一樣從他一雙鐵拳中傳出,手臂上的面板,月光底下散發出鋼鐵一樣的光澤。
『裸』著上身的他,身上疙瘩一樣的肌肉,將爆炸的力量一點點地爆發;腳下斑駁的水泥地,一層老舊的地皮被他不斷因力量瀕臨極限而顫抖的腳所磨裂。
望著遠處下方螞蟻一樣的屍體,心裡也像被螞蟻爬入一樣遭受蠶食。
“嘭——”
忍無可忍,好似鋼鐵澆灌而成的拳頭陡然一拳轟在了陽臺的水泥圍欄上,掀起一股勁風的同時,碩大的一塊水泥圍欄碎裂。
水泥渣混著碎磚高高砸到地面。
怒火翻騰,在他胸膛起伏不休。
“滅世主……我要將你們五馬分屍!”津天低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