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的動作很慢，給了我足夠多的時間躲開。
但我的身體，卻連動彈都沒動彈。
我一動不動地側臥在沙發上，愣愣地看著雅文，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這時候我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平靜。但心裡卻是一片亂麻，根本不知道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我的理智告訴我，我應該和雅文保持距離，不管我心裡有多想靠近雅文，都應該果斷地把她推開！
但是。我根本就做不到。
就像雅文說的那樣，我試著體會著我內心裡的想法。但是，不管我怎麼想，不管我怎麼體會，我都說不清楚我對雅文到底是什麼感覺，我說不清楚我對雅文的感覺到底是親情還是愛情。
我想像哥哥一樣照顧她，用我一輩子的時間陪在她身邊，為了雅文讓我做什麼事我都願意。
但當我看到雅文和小秋在一起甜甜蜜蜜的時候，我心裡又會忍不住發酸，這時候只要我想到雅文之前對我表白時的情形。我就有一種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從我手中溜走的傷感。
尤其是剛才雅文對我說了她這些年來喜歡我的心路歷程，我聽了之後心裡既感動，又心疼。
我以為除了上初中這幾年之外，我已經盡了我最大的努力去關心雅文了，但沒有想到。我所做得竟然一點都不夠，我根本就沒有真正地去了解過雅文的心事，沒有真正地關心過她。
我只是單純享受一個做哥哥的感覺而已。
轉眼之間雅文已經貼到了我面前，我和雅文臉上的面板再差一點就要碰在一起了，就在雅文的嘴唇快要碰到我的嘴唇的時候，雅文的動作卻緩緩停了下來。
我和雅文的眼睛互相對視著。幾秒鐘下來我們兩個人的眼睛連眨都沒眨一下。
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我能清楚地看到雅文的眼球，在暗淡的光線條件之下我和雅文反而能更清楚地讀取到對方的眼神，好像就算不開口說話，也能透過閱讀眼神獲悉對方內心中的想法似的。
"你喜歡我嗎？"
雅文輕輕地張開了嘴唇，一字一句地問我道，聲音溫柔中帶著一種慵懶，好像是在問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似的，略帶一點沙啞的嗓音聽起來好像能夠隔過耳朵，直接到達我的心臟。
我聽了雅文的話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後對雅文緩緩地搖了一下頭："我不知道。"
"你想要喜歡我嗎？"
我聽完這句話忍不住愣了一下。
雖然我沒打算對雅文說謊，但我真的沒想到雅文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但就是這麼一個聽起來有點怪誕的問題，卻一下子打破了我心裡面所有的防禦，我愣愣地看著雅文，似乎是在還沒有回過神來的狀態下，本能地點了一下頭。
面對雅文的問題，我似乎是在本能驅使之下點下了頭，不過緊接著我便清醒了過來。
我呼吸一沉，心跳比剛才跳得更快了，同時忍不住捏緊了雙手。
剛才，我算是對雅文表白了嗎？
雅文見我點下了頭，臉上竟然沒有一絲驚訝，好像早就意料到了這個結果似的。
兩秒鐘之後，雅文微微勾起了嘴角，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既然你想喜歡我，那就開始好好地喜歡吧，不用著急，不用擔心，也不用害怕，因為......"
"因為我會一直和以前一樣喜歡你的。"
說到最後，雅文的聲音輕輕顫抖了一下，這時候我能清楚地看到，雅文眼前蒙上了一層霧氣。
在昏暗的光線之下，微微有點溼潤的眼睛比剛才晶瑩了許多。
看到雅文漸漸模糊的眼睛，我心裡一陣感觸，儘管我此時的心情極度複雜，但我還是抬起了手，手指輕輕碰到了雅文的臉頰，然後緩緩上移，手掌緩緩貼到了雅文臉上的面板上。
這時候雅文也把手抬了起來，輕輕地按在了我的手背上，然後臉又朝我靠近了一點。
"我們在一起吧。"
雅文終於說出了這句話，臉上本來已經漸漸淡下去的笑容再次燦爛了起來。
但我聽了雅文的話，卻沒有開口回答。
也許是因為我的心情本來就已經很混亂了，剛才聽了雅文這句話，我竟然沒有變得更緊張，更混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