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蠅頭小字,一筆一劃,都在嘲笑著他的不自量力;都在無聲的述說著它們不屬於他。
可惱!
可恨!
也可笑。
唉,就這樣吧。
曹丕的眼皮,慢慢的耷拉了下來,遮住了眼中的悲涼,泯滅了心中的冀望。
直至,心如死灰。
而就在這時,一記充滿了興奮之意的聲音,劃破了寂寥無比的前堂,打斷了曹丕自傷,“丕公子,魏王有書來!”
他睜眼一看,是五官中郎將門下督,王昶。
只見他一臉喜『色』,拿著一卷詔令,腳步急匆匆而來。情緒激動之下,連行禮都忘了。
忽然之間,曹丕便覺得王昶也挺可憐的。
這個太原名門之後,將身家未來託付到他身上的世家子,還在冀望著他阿父魏王,能青睞於自己呢!
還在冀望著,司馬懿將事情上報了,魏王能就責罰曹子建呢!
唉
若是責罰,他的阿父早就下令了好嗎?
曹丕有些興趣索然的擺了擺手,語氣依然落寞,“文舒,幫某看看,魏王有何命令邪?”
他連自己看看,都沒心情了。
王昶愕然。
好一會兒,才收斂臉上的喜『色』,聲音中『露』出一絲關切來,“丕公子,可是身體不適乎?”
嗯?
曹丕聞言也愣了下,隨即便努力擠出個笑容來。
“然。天寒,某昨夜難以入眠,有些疲憊,有勞文舒惦記了。”
久居上位的他,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在臣下面前,無論如何,都不能『露』出沮喪之意。哪怕是萬劫不復之時。
“哦,還望丕公子多保重身體。”
王昶不疑有他,依然言語親切,“那某就越制,代公子看魏王之書。”
還能有什麼事?無非就是讓某做好準備,迎接大軍歸來鄴城的安置準備罷了。
曹丕心中暗道。也點了點頭,眼睛眯了起來。
“嗯。”
得到許可的王昶,張開詔令,細細看了起來。
才看了兩眼,便一臉的欣喜,抬頭目光炯炯的看向了曹丕,“丕公子,大喜!魏王有令,以私用王室車馬之罪,讓公子頒令,處死公車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