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立不世之功者,眼光不可侷限於一時一地,而是以天地為棋盤,以萬物為棋子!
陳恆提出的坐收蜀中、漢中相爭的漁翁之利,便將大漢朝的威望、曹老大挾天子的優勢、賨人的歷史淵源,荊、益、涼三州的天時地利和利益糾葛,皆囊括在其中!
此子,方年過三旬,便有了如此戰略眼光,便有了博弈者的雄姿!
此眼光,可嘉!
唉,此才智,亦可畏
暗地裡心念百轉,曹老大慨然作『色』,扔出了陳恆期待已久的言辭。
“子初,荊州之事,汝盡決之!孤虛右席以待汝歸來!”
秦漢以右為尊。
虛右席,乃是給出了不吝厚賞的承諾。
果然,曹老大終究是曹老大,氣度雄霸萬里。
“喏!恆必不負主公厚望!”
頓時,陳恆滿臉的感激,立刻大禮參拜。
告退臨出營帳之時,還特地回首再拜了下,才離去。
不過呢,等他告退離去之後,曹老大眼中的讚賞,就變成了落寞無比。心裡的百般思緒,都通通化成了一聲嘆息。
若是子修、倉舒有一在,駕馭此子征伐天下,孤又何愁無百年基業也!
唉
九月末了,風微涼。
從布簾縫隙鑽進來的微風,打著旋,撥弄著讓曹老大的衣角,和花白的頭髮與鬍鬚,讓他倍感深秋的微涼。
緊了緊衣袖,他慢慢耷拉下了眼簾,將落寞之意掩蓋。也將平生第一次,覺得歲月不饒人的傷感,徹底掩埋。
幾個呼吸之後,他便在心裡,默默唸叨著兩個人的名字。
曹叡,陳修。
曹丕的嫡子,和陳恆的嫡子。
而出了曹老大軍帳的陳恆,臉『色』如常的和守衛在側的許褚打了聲招呼,步子緩緩而行。
直到走出了所有宿衛的眼線外,才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讓微涼的空氣穿行過鼻息,瀰漫在胸腔中,倍感舒暢。
再度睜眼,便覺得,合肥城之上的蒼穹,尤其的高,尤其的闊。
可讓青雲之志,任翱翔!
一番暗自陶醉後,陳恆跨上了戰馬,往張遼的駐軍營地而去。
和張遼雖然多年未見,但相互之間關係一直保持不錯,逢除夕什麼的都會相互送點禮物的那種。既然來到了合肥,怎麼說也得謀個面。
但是呢,送他離開合肥的人,卻是總角之交的高柔。
高柔如今是丞相府倉曹,本不應該隨行而來的,但因造船練水軍等物資排程,難得出來了一趟。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兩人並騎而行,看似送行的話別,卻是傳達些資訊。
比如衛凱與高幹,已成莫逆之交。
比如潁川鍾氏與河內司馬聯姻。而且因為曹丕與曹洪有隙,司馬懿有意激怒曹洪,被曹丕引為友。
然後陳恆在回去南陽的趕路,心裡一直唸叨著:魏文帝,鐘太傅,司馬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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