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昭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赭紅『色』軍服,是曹軍!這些劫持了金縣令的人,根本就不是賊寇!而是早有預謀賺他離城的詭計!
只是,金縣令是湊巧被執,還是錢章也參與在其中呢?
已經勒令讓兵卒靠攏結陣的郝昭,心裡一片淒涼,同時也疑『惑』不已。
他知道的,就算自己再勇武,也無法殺出敵陣而去。因為這片黑壓壓的曹軍,沒有一千也有百了,而且還亮出了軍弩!
唉,某今日要喪命於此了。
看著身邊兵卒們臉上的懼『色』,郝昭嘆了口氣。
是的,郝昭的第一念頭,是戰死沙場,而不是投敵。
但圍困過來的曹軍,卻沒有發起進攻,也沒有來勸降,就這麼靜靜的杵著,似乎在等什麼人一樣。
又過了一會兒,只見曹軍讓出一條道來,兩個士子打扮的人從陣中緩緩行來。郝昭眯著眼睛大量,頓時有些感傷。
同為太原人的錢章,終究還是投敵,將他給賣了
沒錯,走過來的是陳恆和王凌,郝昭對前幾日的事還是有印象的。原來是王凌,錢章應該是得到太原王氏的承諾了吧。
但令郝昭沒想到的是,王凌的身軀一直落後了那名士子半個肩膀,先開口說也不是他。
“郝司馬,我等又見面了。”
還是和上次一樣的拱手,陳恆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汝乃何人?”
這次郝昭沒有還禮了,而是聲音很冷淡的問了句。
“某乃己吾陳恆,字子初。官職為議郞,兼領裨將軍,也是端氏駐軍的督軍。”
聽到陳恆兩個字的時候,郝昭眼神不由一凝。
他是知道河東戰事的。陳恆以一千三百步卒,在淆水畔築營而守,擊敗率領四千兵卒的大將文丑,還是得了斬首之功。
“原來是己吾陳子初,某此番中計,倒是不冤了。”
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郝昭終於拱手還禮。雖然各自為主,但敬佩他人的成就,乃是大丈夫該有的胸襟。
“宵小之計,無奈行之,讓郝司馬見笑了。”
陳恆還在微笑著,用手指了指陽阿戎卒,“郝司馬,欲讓手下兵卒無謂喪命乎?”
唰
依然留下的三十位陽阿戎卒,眼神一下子都集聚在郝昭的臉上。有的『露』出一絲求生的渴望,有的人是慷慨隨之赴死的決絕。
郝昭也和他們對視著,從一個個熟悉的臉龐掠過,眼神很是理解。
能活著,沒人想死。
他們不過是為了一口吃食,才將腦袋別在腰帶上扛起刀n當兵而已。
一直盯著郝昭的陳恆,看到這一幕,心裡有些欣喜,立刻又加了把火,“郝司馬,且不說袁本初並非明主,汝就算不為自己考慮,就不顧及家中父母年邁乎?”
頓時,郝昭聞言,就垂下了眼簾。
他的的生母是羯人。其父年輕時家貧,無立錐之業,仗著一把力氣當兵吃糧。因為作戰勇猛,有功勞升遷之時還積累了些賞賜,便以財物換了一名羯女,妻之,後來生了郝昭。
羯人,最早隸屬於匈奴,即“匈奴別落”。
是西域胡的一種,據說小月氏有淵源關係。在西漢年間,匈奴內附帶入大漢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