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微涼,肅殺萬物。
陳恆站在昌慮城牆上,看著遠處變得光禿禿的小山包,揹著手發著呆。
不是憂心城防什麼的。
張飛早就回去彭城駐紮了,但沒有再次來襲。據說是劉備關羽擊敗劉岱、王忠後,自身損失也挺重的,不宜再動刀兵。
連投降的昌豨,看到劉備軍沒有對東海郡有動作,也安排一番後,隨著文稷啟程去許昌了。他要去許昌拜見曹老大。
是的,曹『操』在許昌。
在八月初的時候,曹老大就親自率軍到了黎陽。部署了一番後,分兵扼守官渡,中牟縣東北,為許昌北面的咽喉要道,間隔約200裡),又啟程返回了許昌。
因為袁紹糾結大軍的速度,還真不是一般的墨跡。小半年了,都沒有將軍隊拉出擺個姿勢、秀個肌肉什麼的。
敵人都沒有來,曹老大自然不會主動打進河北去,索『性』就回許昌去了。畢竟秋天了嘛,軍營中是很孤單寂寞冷的。
陳恆讓昌豨去許昌找曹老大,是因為以他一個揚忠都尉的職位,還沒有資格接受一郡之守的投降。
當然,接受了也沒什麼。就是會被朝中百官以“有違法度”、“驕橫枉制”等罪名指責,輕者丟了官職,重者下獄問罪。
而讓文稷也跟著去,是人情世故的考慮了。
他們兩人本來就官職一樣,但文稷這次跟著他,一切都唯命是從。衝著這點,就得投李報桃一番,不然以後誰還會賣好呢!
以一千兵卒『逼』迫昌豨投降,是很大一筆功績。就連帶著人過去『露』臉的文稷,多多少少的,都會讓曹老大多看兩眼。
不是戰事,不是公事,陳恆惆悵的,就是私事了。
的確,他在想怎麼處置夏侯霸。
不光是因為劉凱的死,更是申明軍中法度。
一支軍隊中,當親兵的,當部曲的,封賞最多待遇也最厚。因為他們的第一覺悟,最堅定的信仰,是為主將而死。
無論什麼理由。
劉凱曾經是夏侯淵的親兵,這種信仰早就滲入了他的骨子裡。所以他根本不需要考慮,就用自己的命,換下了夏侯霸的命。
但劉凱同樣是軍侯,揚忠都尉部一誕生開始,就當了軍侯。
夏侯霸擅自衝陣而出,連累軍侯戰死。這種不聽號令的罪名,如果不是看在夏侯淵的份上,他就下令斬首示眾了。
當日在戰場上,看到劉凱閉上了眼睛,他便一個巴掌抽在了夏侯霸臉上。力氣之大,連夏侯霸的頭盔都抽飛了,臉上迅速腫脹,比豬頭都慘。
嗯,陳恆的手,也隱隱作疼了好幾天。
而且他還當場下令,讓兵卒將夏侯霸綁了,看押在一個小屋子裡。
當然,這也就是作秀給其他兵卒看而已。
對於夏侯霸來說,就是換了個地方住不能隨意『亂』晃而已,一日三餐還是由陳崗送過去的。跟個大爺一樣,還被人伺候上了。
唉,還是要給個交代的
嘆了口氣,陳恆頭也不回,給旁邊的劉鵬吩咐了聲:“子翔,傳令,擂鼓校場聚兵。將仲權也押解過去。”
“喏!”
劉鵬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變成了一個字。
他是部曲隊率,實際上幫腦子不太好的張仁,行駛著部曲督的權力,是心腹中的心腹。是故,他也知道陳恆心中的糾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