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年沒有回來的陳家烏堡,沒什麼變化。
區別只是有些熟悉的蒼老的面孔再也看不到了,和多了不少陌生的小稚童。新生與凋零,總是交替上演。
親自將曹丕等人引去休息的房間後,進入烏堡主宅的陳恆,一眼就看到了大半年不見的小陳仇。
他已經學會走路了,正在庭院裡嘻嘻笑著,和陳到、陳哲的孩子打鬧著。看到陳恆進來,便將手指放在嘴裡,歪著腦袋打量著。
“仇兒,來讓阿父抱抱。”
蹲下身體,陳恆伸出了手。
小陳仇邁開腿了,但方向是往堂內裡。抱住了走出來的張婉兒的腿,臉上有一絲害怕,“阿母”
嗯,他一歲半了,但和陳恆呆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也就三個月。父親這個角『色』,對他來說已經很陌生了。
陳恆啞然,收回手,對著張婉兒『露』出個有些尷尬的苦笑。
張婉兒笑著橫了他一眼,抱起小陳仇來到跟前,“仇兒,你不是盼著阿父回來嗎?這就是你阿父啊,讓你阿父抱抱好不好?”
“不好”
小陳仇用手環住了張婉兒的脖子,小腦袋也藏了進去。
額,好吧
搖了搖頭,將手放在小陳仇頭上『揉』了『揉』,陳恆吩咐一聲,便進去了屋內。
“罷了,我先去洗洗,讓子德來前堂。”
“嗯。”
子德,是陳坤,陳家烏堡的管家。
三十好幾的他,顎下留著幾寸山羊鬍子,氣度一如之前的儒雅與穩重。看到換了便服的陳恆走進前堂,便起身恭聲道了聲:“家主。”
“嗯,坐。”
“喏。”等陳恆坐下來後,陳坤才坐了下來,“家主,方才丕公子說身體睏乏,吃食直接送去他房間裡就好。”
“嗯。”
“中牢之禮已經讓人準備了。”
“嗯。”
“去歲餘糧五百石,合之前積累,家裡存糧約二千石。”
“嗯。”
“前兩年淮南大飢,百姓逃荒,坤稟婉夫人後收了些佃戶。子恪兄挑了精壯之人訓練,現今家裡有私兵三百了,田畝”
“此些瑣碎,不必說了,你與鏈兄商議著來即好。”陳恆揮了揮手,打斷了陳坤的話,“讓你來,是有些事要籌備下。”
“是。請家主示下。”
“今夜派一個人去找典滿,說明日我與丕公子同去祭奠典大個。屆時當著丕公子的面,切莫稱呼我為家主。”
頓了頓,陳恆又嘆了口氣,“算了,讓虎頭以後稱呼我官職吧。他日後要進司空府當值的,早點改口也好。”
“是。”
“此番你也我隨去許昌呆一陣,『操』辦我結親之事。”
“是。恭喜家主。”
“你長子今歲十四了吧?學藝如何?”
嗯?
陳坤有點詫異的抬頭,心裡隱隱有了些期待與激動。
他的胞弟陳澤和陳鏈的兒子陳到,分別過繼給陳太公早亡的兩個弟弟,成為了陳家的嫡系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