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玉明一去幾日,遲遲沒有訊息,幸好,許玉明離開的訊息只有自己知道,倒也能勉強瞞住。
傍晚,胡柳急匆匆的敲響了陸寅的房門,喊道:“大哥,陳定軍回來了,還帶著一隊難民!”
現在回來,是找到援軍了嗎?
陸寅心思一動,開啟房門抓起胡柳,掀起一陣黃風就飛向那城頭。
城頭上,陸寅剛剛站定,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呆,如果現在不是白天的話,陸寅差點以為回到了黑天攻城的那天晚上。
城門下,陳定軍和一名光頭老和尚正說些什麼,老和尚身後有一眾行色匆匆的小沙彌,沙彌和士卒走在外圍,護在其中的連綿不斷的百姓。
從北河城下,一直到那道路邊際,黑壓壓的全是人頭湧動。
陸寅扭頭看向胡柳,“這就是你說的一隊難民?”
胡柳也被這景象鎮住,撓了撓頭,“我這也只聽玉娘姐說的,誰知道會來這麼多難民啊!”
陸寅嘆了口氣,“這群人一副被嚇破膽的模樣,恐怕其他城池出事了。”
過了會,呂思平帶人走到城下和陳定軍以及那老和尚說了幾句這才面色憂愁的令人開啟城門。
那老和尚鞠了一躬,和陳定軍兩人退到一旁,看著一眾難民進城。
或是有所察覺,那老和尚抬頭望城牆上看了一眼,陸寅擺了擺手,臉上多了些輕鬆。
老和尚一愣,和陳定軍耳語幾句,陳定軍倒是笑著衝陸寅點點頭,那老和尚才慎重的對陸寅行了一禮。
“倒是個聰明人。”
陸寅露出絲笑意。
這番難民進城,從中午一直到了日落,才堪堪結束。
城裡前些日子祭天所用的臺子已經拆掉,而是在廣場處搭建了很多簡易帳篷。
這新進來的難民各個氣勢低沉,臉色難看,沒有一點活力,城裡的百姓們都悄悄開啟窗戶門縫看著。
呂思平沒有下令,也沒人敢私自接受難民。
過了會,廣場上又支起幾口大鍋,煮了些粗糧湯水,又有衙役士卒在一旁維持秩序。
城裡僅剩的幾名大夫也行動起來,和那些小沙彌一同治療難民的傷勢。
雖然死氣沉沉,但也算的上行動有序。
直到深夜,才勉強讓這些難民人手一碗稀粥。
陸寅看了幾眼就轉身離開了,這些新湧入的難民會加大北河城的壓力,今晚,呂思平應該睡不著吧。
次日一早,陸寅又被胡柳喊起來,說是呂思平邀請眾人議事。
來到會議室,大廳裡已坐滿了人。
一旁的玉娘笑著起身把自己的位置留給了陸寅,自己則是站在呂思平身後。
眾人裡,有人驚奇的看了過來。
呂思平嘆了口氣,“給諸位介紹,這兩位。”
“一位是北山城的富商丁運,一位是北陽府外天寧寺的主持文德方丈。”
說完,有兩人站起來向眾人致意,一個身穿華服面露討好,一個身穿袈裟面露慈悲,手裡拿著根厚重的降魔禪杖。
眾人又一一回禮,呂思平又道,“文德方丈,你來說說如今的情況吧。”
文德方丈點點頭,起身道了聲佛號,面色悲苦,道:“阿彌陀佛,這北陽郡六城一府,除去你們,其餘全在妖潮中喪生,那北陽府,更是被那妖魔蛟龍佔據,如今已經自立為王。”
“手下妖兵數萬,妖將數十,整日以殺人吃肉為樂,我和丁居士倉促間只能帶上這些居民向外逃難,卻正巧遇到陳校尉,這才改道前往北河城。”
聞言,眾人都為之一愣,就連陸寅也帶著幾分不信邪的說道:“那你們連一點抵抗都沒有?”
六城一府,全都沒了!
文德大師苦笑一二,“北陽王滿門慘死,妻兒老小現在還在城門上掛著,麾下大軍被那惡蛟龍吞了個乾淨,只留下滿城百姓當作肉食圈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