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某一天，他們以另一種形式與自己再見的時候，她彷彿預見到了那是一種何等尷尬的局面。
姥姥姥爺總是向著她的，但現在的她也能理解那個時候母親的心思了。
“寧寧？”裴母睜開眼便見到好久不見了的女兒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一開始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眨了眨眼之後才發現是真實的。
“媽……你……還好嗎？”
“我沒什麼大事，老毛病了。你怎麼會來了？我這都沒什麼事了，不用耽誤你……”
“你不想見我嗎？”她忍不住突然問出了口。
裴母一愣，連忙搖頭：“不不，不是，你怎麼會這麼想？”
或許是因為最近各種事情壓抑地太久了，或許是因為突然看到了母親明顯蒼老的樣子，裴馨寧忽然覺得鼻頭有些酸，卻始終不肯在對方面前落淚。
如果不想再這麼下去，她……始終要走出這一步的。
“她比我做女兒更稱職是不是？”
雖然沒有說出名字，但兩人都知道那個“她”指代的是誰。
“不是的寧寧。”
“明明我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我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寧寧……”
“媽，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寧寧，你聽我說！”裴母忽然加大了嗓音，讓兩個人包括她自己在內都愣了一下。
她看著裴馨寧，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當初是我的錯，是我太過懦弱了。”她頓了頓接著說道：“那個時候……你姥姥姥爺出事，是我接受不了，才把這些都怪罪到了你的身上。下意識得把小予當成了你，好像既能寄託我的怨恨，又能滿足我對女兒的愛。是我反應太慢，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你好像，已經不需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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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女兒，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可就是因為知道，寧寧，媽媽也會害怕。如果把一切都攤開了，你是不是會徹底遠離我，我不知道。”
“我也是第一次為人母，並且現在看來，我這個母親實在是並不合格。”
“小予那邊，她是個好孩子，但她的父母跟我們也是半斤八兩。我知道我一直把她當作替代品對她也不公平，所以想盡力彌補她一點。”
“可是，到最後，好像我哪邊做的都不夠好。”
“寧寧，我不奢求你可以原諒我。但是，不要疏遠爸爸媽媽可以嗎？沒有那麼多理由，也不用有什麼太多的禮貌。你是我們唯一的女兒，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
裴馨寧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這樣的母親她第一次見到。
帶著卑微和小心翼翼。
“寧寧……我們重新開始可以嗎？我們會努力做一個好的父母，只要你……別對我們那麼禮貌。”
“好。”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當裴馨予回來的時候，裴馨寧正和裴母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這話，明明兩人之間也沒說什麼特別的話題，她們之間的氛圍不知道為什麼有些不一樣了。
裴馨寧去幫忙的時候，被她有些神秘兮兮地叫到了一邊。
“姐？”
“你跟段珩鬧彆扭了？”
裴馨予的這話讓裴馨寧猛地看向她。
“我剛剛在樓下遇到他了，他想見你，卻又不知道該不該上來。你們之間……是有什麼誤會嗎？”裴馨予問她。
“他跟你說了什麼？”她知道自己的臉色不太好，但也沒什麼心思控制自己的表情。
從之前見面她就能感覺到，裴馨予似乎是認識他的，可是段珩卻好像完全沒有印象。
“他是個很好的物件，錯過了你會後悔的。”裴馨予笑了笑，聲音中夾雜著一絲落寞：“寧寧，我之前其實是見過他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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