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知道我們現在的情況,那個人就是一個騙子,你看看我現在不人不鬼的樣子,還讓我相信什麼希望,不覺得很好笑嗎?”莊偉看著面前的人,是他的父親將他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又能怪誰?
“可是總能找到辦法的。”
“這話你自己信麼?”莊偉略帶嘲諷地笑了笑。“爸,我已經累了,我已經大了,我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死亡對我來說已經是事實,人都會死,即使死亡也要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莊大爺看著他,彷彿瞬間老了很多歲。
“這是報應啊,呵呵……”一旁被眾人拉著的陳嬸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忽然笑了起來。那種神情帶著快意、帶著常人所無法理解的悲哀。
事已至此,她認了。而莊老頭子,也得認!
害人終害己,這話果然是沒錯的。
她的笑聲在夜裡顯得有些詭異和瘋狂,讓旁邊的人不由地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她卻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些人。
沒錯,都是報應!
這時,靠著段珩的裴馨寧緩緩地睜開了雙眼,而原本在供桌上的盒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她的手上。
“還想說什麼嗎?”她輕輕起身,聲音在此刻空曠安靜的屋子裡顯得有些空靈。
段珩看了眼忽然失去重量的肩部,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對不起。”陳越看著門外被人制止住了的母親,僅僅說了三個字,便不再出聲。
而相對的,莊偉只是靜靜地搖了搖頭。
“給你們最後一個晚上,明早隨我一起離開吧。”
“好。”
這時,莊大爺突然開口道:“就這樣?你不怕死神的身份被我們說出去?”他面色複雜地看向裴馨寧。這是他遇到的第二個死神,可是,跟他印象裡的死神卻完全不同。
裴馨寧卻並沒有什麼表情變化:“剩下的是審判者的工作,與我無關。”
審判者……
這卻是這些人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所有的人都會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當你們接受審判,便會明白。”她淡淡地說著,給段珩使了個眼神。
兩個人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了,一旁的人雖然想要阻攔,卻也知道儀式一旦被破壞,就再沒有修復的可能。這是那個人離開時告訴他們的。
他們今天原本就是在冒險。只是他們賭輸了,輸在了自己人手上。
裴馨寧和段珩上了樓,聽著樓下傳來了痛哭的聲音,站在欄杆邊,靜靜地看著他們離開。
“你這也是在冒險。”段珩沉聲說了一句。
“可是我贏了。”她輕輕地笑了笑,一直緊繃這的表情放鬆了許多。
是的,她也在賭。賭陳越和莊偉的真正態度,也賭那些人可以對鬼魂下手卻不敢對活人怎麼樣。
事實證明,她賭贏了。
晚上,陳越給她那張紙條的時候在他人不易察覺的地方傳遞了今天他們想要做的的事情。段珩手機傳來的是打破那個儀式的陣法。可他們所在的地方是莊大爺的客棧,怕是會有人盯著,所以就交給了小雨和莊偉去做這個陣型。而她和段珩,一直坐在院子裡,等著陳越的到來。
她當然想過這可能是個圈套,但是因為她的特殊,即使對方背叛了她,她也有辦法逃脫,只是需要段珩的幫忙,而且會徹底撕破臉罷了。
“你說的審判者是?”段珩有些疑惑,他並未聽家裡人提起過這三個字。
“每一個人這一生所做的事情都會被記錄在案,死後便會接受審判。這世上所有的宗教大多都會有類似的提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