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學著小道士的姿勢,略一稽首,說:“小子也不知該如何說起。”
“貧道觀人,一般從未有失,但今日卻看不出你的來歷,似乎,你並不屬於這裡,怪哉,怪哉。”老人一句話讓林蕭目瞪口呆。
“老人家,您是如何看出來的?”
老人緩緩起身,雙手負背,說道:“天自有道,道可研習,得道而觀人,便通曉上下,然小娃娃你,無根無憑,好似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一般,前無因,後無果,豈不怪哉?”
林蕭這下終於相信這位老人是高人了,因為他說的話,林蕭基本沒聽懂,雖然每個字都認識,但是放在一起,就不認識了。
“老人家可想知道小子從何而來?”
“小娃娃,有何要求,儘管說來。”
林蕭呵呵一笑:“道長的三縷鬍鬚。”
不一會,小小的廳堂中,坐滿了人,全都是老人,幾個老者相聚一起,又一番之乎者也,灌的林蕭頭暈眼花。
透過幾人的話語,林蕭知道了這幾個都是空明大師的師祖一輩的人,排玄字,剛才和林蕭說話那位道號玄清。
眾人落座,這時有人端上了茶水。來人是個女子,看起來少說也得三十多歲的樣子,可是卻稱呼玄清為爺爺,讓林蕭大感疑惑。
“呵呵,小娃娃是不是覺得奇怪呀?”
林蕭沒敢回話,人家正主還在呢,這麼說有些不禮貌。
玄清呵呵一笑:“貧道出家之前,在世俗曾有一門親事,還誕有一女,此女正是我那外孫女。”林蕭瞭然。
不過這個年紀上,林蕭怎麼都對不上。
“敢問玄清道長,今年貴庚。”這是問玄清今年多大歲數了,這句話玄清聽著沒事,可把一邊的空明嚇壞了。
“這個沒大沒小的小混賬,不叫一聲祖師爺,竟敢直呼名諱,回去非得收拾收拾他不可。”空明是不知道,林蕭兜裡還揣著玄清道長的三縷鬍鬚呢,不然非嚇死他不可。
“哈哈,貧道一九一七年生人,一九三七年從戎,一九四五年出家,如今虛度一百一十五年嘍。”林蕭震驚了,一百一十五歲的老人還如此的健康,看起來就好像七八十歲一樣,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老人一百一十五歲,那他女兒多大?他孫女又多大?林蕭又開始頭疼了,最終還是決定放棄,這樣的問題還是不要問了。
接著,陸陸續續的有人端上菜餚,酒水,眾人也開始入席。
“諸位,作為出家人,我等本不該飲酒作樂,但是你我都非那拘泥於形式之人,今日貧道得這位小友解惑,心中歡喜,來來來,滿飲此杯。”
空明心中一驚,這小王八蛋還能給師祖解惑?
“觀這位小友,面帶煞氣,想必一生殺伐相隨,貧道有一言,望小友謹言慎行,多造善緣,方可平安無事。”其中一位老人說到。
“非也,非也,天道自然,小友隨性而為,此為天道,天道不可違,無論是善是惡,自有天道判論,你我不過一粒塵埃,哪能與天道相抗。”
“師兄言之有理,天道自然,萬物皆天道,用我等的眼光去看待天道,實在狹隘。”
“哎!天道自然無錯,人不可逆天而行亦無錯,然人念有善惡,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今日之念必會結出他日之果,皆在一念之間,你我順天而行,怎忍心看世人行差踏錯?”
幾位老道士一邊喝酒,一邊爭論,反到把正主扔在了一邊。
林蕭來這的目的就是為了看看這些高人是不是真的已經達到某種境界,可以看出他的不同,結果已經知曉了,玄清道人一眼便看出了他的來歷不凡,林蕭本想從玄清這裡問問自己該如何回到自己的世界,但是玄清道人也是一籌莫展,只給林蕭一句話:該來的時候,莫抵抗,該去的時候,莫留戀。
這麼一句深奧的話,讓林蕭根本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目的沒有達到,卻混了一頓酒菜,宴席一直到了深夜才作罷,林蕭和空明道別出來,為了節省時間,林蕭一邊趕路,一邊打起了太極,這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課。
“小牛鼻子,你可好啊,酒喝了不老少,也不給我留點。”空明在一邊酸溜溜的說。
林蕭呵呵一笑,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個小葫蘆,扔給空明:“這是我跟大嫂要的,嚐嚐看,是多少年的。”
空明像幾年沒吃過飯的餓死鬼一樣,扒開蓋子,猛灌了幾口,呵出一口酒氣,滿足的打了個酒嗝:“算你小子有良心。”
林蕭的雙手緩慢的移動著,腳下卻快速的趕著路,這樣的兩個極端放在同一個人身上,別提多彆扭了。
“哎,我說,你在宴席上,咋不喝酒呢?我還真以為你是個正規出家人呢。”
空明一臉的鬱悶:“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啊,那幾個可都是我的師祖,我得有個樣子才行。”
“對了,你小子打賭輸了,看我明天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