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喝的水和做飯的水,是李婆子從街上讓人送來的,說是家裡的井已經有半年沒用了,裡面的水不能直接喝,只能暫時用來擦洗東西。
倒是可以一次性將井裡的水抽乾,可是李婆子沒拿到那筆錢,不願意廢那麼大的勁。
柳臻和蕭秦只要有得用就行,也沒想著將裡面的水抽乾。她二人就只有兩張嘴,一缸水機構他們用兩三天的了。
至於李婆子用水,直接用井裡的水就行。
“等學生們來了,讓他們弄。”柳臻絲毫不覺得哪裡不對,“就當抵了他們的房租了,省得他們自己給自己討苦吃,萬一再在城外搭個破茅草屋就在裡面睡覺。”
若不是親自帶著那幫學子,柳臻還真不知道過去的學生是如何遊歷的。
“一定要轉換他們的觀念,遊歷是遊歷,自討苦吃是自討苦吃,怎麼能把這兩點混為一談呢?”
有本事的人,當然可以改善自己生活條件。
書院有書院的規定,不準學生接受家裡的幫助,可是他們若是能靠自己在遊歷途中掙到讓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錢,那為什麼不能過上好的生活?
若說怕享樂慣了遇到艱難情形過不下去,那完全是想法太狹隘了。
艱難情形時常有,可是人才難得。再艱難的情形都會過去,如何過去?靠著一群只知以苦作樂的人是過不去的,還是要靠那些有獨特聰明才智的人帶著大家走出困苦過上好日子。
或許原本一萬人裡面只有一個聰明人,但是經過薰陶和鍛鍊,或許一千、一百個人裡面就能有一個。
“我不相信有學生在完全不接受家裡人幫助的情況下,剛開始遊歷就能有讓自己和同窗過上好日子的資本,肯定還是要苦上一些時日了。這些時日夠他們體會民生之艱難,生活之根本了。”
受苦受罪不是遊歷的根本,重要的事要學生在遊歷中知道老百姓是怎麼生活的,要他們為官做宰之後能心存百姓,為民請命。
在一個,就是讓他們勿忘艱難歲月,珍惜當下。
最後一點就是柳臻的私心了,讓學生們在遊歷中見多識廣,學以致用。
看看別的地方的人是如何生活的,看看別人是如何應對各樣難題的,然後運用在自己的身上。
聽說徐奎院長帶對的時候,會帶著學子去拜訪當地書院,與當地書院的學生共同切磋。
他之所以能敲開當地書院的大門,除了是因為他是正威書院的院長,另外就是他過去的人脈和人情了。
而柳臻,大約是辦不到的,除非沾光——沾書院的光。
但是她不是徐奎院長,她不是正統讀書人出身,她出身商人之家,而且更加務實,既然徐奎和其他夫子帶著學生陽春白雪,她就帶著學生嘗試下里巴人。
無論日後成就有多高,今天都要先吃飽肚子。
柳臻想做的,就是讓所有學生都學會如何在世上生存下去。
君不見多少讀書人是傾盡全家之力堆砌出來的,君不見多少農家累死累活兄弟鬩牆只因長輩偏心家裡的讀書人,吸盡兄弟姐妹親友的血,只為那幾石米、幾兩紋銀的榮光。
考上秀才之後,可以掛靠田地,我朝可免除部分徭役賦稅,但若有能力,這一點田地賦稅又如何看在眼裡?
至於徭役,艱難時候就是舉人老爺說要上戰場就得去戰場。若是朝局不那麼危險,身懷大才,總能解決眼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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