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侄子,確實有一把子力氣。”丁四點頭附和,“整日埋頭幹活,確實缺少了幾分靈氣,而且年紀大了,難怪你要帶鈴鐺過來,我原還想著你是偏心呢。”
阮大發嘿嘿憨笑:“主要是怕那幾個傻小子氣到姑娘。”
柳臻撇嘴,真是謝謝你們的體貼了。
之所以選鈴鐺送過來,難道不是因為鈴鐺是個小丫頭,比較能取信於人嗎?
“既然如此,這丫頭我收了。”柳臻說,“我每日都要去巾幗館,便帶著這孩子一起好了。巾幗館逢五逢十休沐,你們若是想她,可以在休沐的時候去看她。”
“多謝先生!”丁四沒想到她突然改口答應了,不由催阮大發快點向柳臻道謝。
“若是沒旁的事,我便先離開了。”若不是現在天氣太冷,柳臻還想再跟他們磨一會呢。
“沒有沒有。”丁四拉著阮大傳送人。
“爹……”
鈴鐺面露忐忑,阮大發安撫她:“好好跟著先生學,爹爹等你背書給爹爹聽。家裡你放心,有我和你娘呢。”
聽他說家裡,鈴鐺的眼睛閃了閃,沒再說話。
裝得還怪全套,柳臻眼裡閃過興味,在穀雨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之後,柳臻想起忘記一件事,雖然這些人可能不會說真話,她還是問了:“不知鈴鐺家在何處?若是出了事,我也能讓人去通知。”
“這……”阮大發猶疑,他見柳臻還等著他的回覆,忙收斂了神情,“先生,鈴鐺是去讀書的,會出什麼事?”
“她跟著我,我自然不會讓她出事,只是孩子被我帶走了,我總要知道她家住哪裡,逢年過節的才能叫車把人送回家與你們一家團員嘛。”謊話張口就來,柳臻都有些佩服自己。
“先生到時可以將鈴鐺送到我這裡來,我送她回家團聚。”丁四搶話,“已經麻煩先生良多,怎好還叫姑娘送她?”
“也好。”柳臻點頭,“那你們自己商量吧。回吧。”
車伕扯扯韁繩,馬兒慢慢往家走。
鈴鐺有些緊張地縮在一角,柳臻對穀雨笑了笑,都沒去管她。
丁四小院裡,阮大發一改老實巴交的模樣,他警告似的說:“丁四,鈴鐺是我手裡最好的丫頭,我可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到了她身上,如果她出了事,你必須給我一個交待。”
“老哥你放心。”丁四哥倆好似的攬住對方的肩頭,然後讓張誠他們去附近買些酒菜回來,“這位柳先生的情況,再也沒有比我瞭解的了。鈴鐺交給她,定能得到最好的教育,也算是給老哥省心了不是?”
“省心?”阮大發皺眉,“就怕把鈴鐺的心養大了。”
他雖教鈴鐺規矩禮儀之類,卻不敢教她太多字。就怕她識字了,長本事了,不好控制。
“不會的,你不是說鈴鐺是最乖的?”丁四的眼神變得狠辣起來,“最遲年底,咱們肯定動手。不過一個月的時候了,出不了什麼事。”
“但願如此。”阮大發跟著進了廳堂坐下。
他手裡有鈴鐺的軟肋,倒是不怕鈴鐺背棄他,只是他卻不願意讓丁四這個老狐狸看出來,面上沒有多少輕鬆之色。
對方面色依舊凝重,言行間滿是懷疑,丁四不樂意道:“老哥真不放心,為何不將自家姑娘帶過來?”
“兄弟別介意,是老哥不對。”阮大發自知做過了惹對方不快,連聲道歉,“還是丁四兄弟夠意思,有錢帶著老哥哥一起掙。”
張誠很快買來酒菜,眾人喝酒吃菜,同時商量著如何動手。
冬日行人少,馬車很快到了柳宅。
穀雨下了馬車之後,轉身要幫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