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不看了。”柳臻依舊用著失落的語氣道,“你都藏了那麼久了,一定很不想讓我看見,那我不看好了。”
“你看吧。”蕭秦將書的封面送到了她的面前,展示給她看。
柳臻偏過頭去,不肯看上面的字:“你會後悔的。”
“不會的……”
蕭秦剛想接著勸她,柳臻偷偷笑了笑,一把將書拿在了自己的手上,故作冷淡道:“既然你非要如此,那我看了啊?”
這時候,蕭秦已經意識到她的打算了,雖然沒想繼續不讓她看,但是也起了逗一逗她的心思,聞言道:“既然你這麼不想看,還是還與我,我將它收好吧。”
“哎——不行!”柳臻背過身去看書的名字,“現在後悔已經晚了。這是算學的書?”
“你怎麼突然看算學了?”柳臻先是疑惑,轉瞬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是想跟我二哥一樣,從商呀。”
“嗯?”蕭秦詫異極了,沒想到她會想到那上面去。
柳臻朗聲道:“若是早知道你想經商,我就不什麼事都找你了,害你都沒時間去學。”
蕭秦尷尬一笑,不知道是否該否認。
“那你是想跟著姨母學,還是去找旁人學?”柳臻問他,“若是你要找別人學習經商之事,不如跟著我二哥一起吧,反正我爹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一樣是教。”
想到他娘說柳老爺教柳致賢花了許多心血精力的事,蕭秦搖頭拒絕:“你二哥對做生意的事一竅不通,在他一人身上,姨夫就耗費了許多心神,我還是不讓他再多費神了。”
“如此說來,你是真的想從商了?”柳臻屏息問道。
“……呃,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有些期待?”蕭秦猶豫了一會,一邊觀察著她的神情,一邊試探道,“你覺得考科舉和經商哪個好?”
“都好,科舉取士,可以為民請願。經商掙錢,也可以為百姓做實事,都好。”柳臻笑道,“正好這兩樣,我的哥哥們都涉及了!”
“哦。”聽她念念不忘她的哥哥們,蕭秦情緒有些低落,“那你覺得我應當走哪條路呢?”
“你?你走哪條路都好呀。而且,這世間,也不止這兩條路呀。”柳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不由驚訝道,“你不會從來沒和姨母商量過吧?”
記憶中,蕭秦總是跑到她身邊,問她的意見,從沒聽他說過姨母的看法。
“你應該私下裡問過吧?”柳臻不確定道,“嗯?”
如柳臻預想的那樣,蕭秦直接搖了頭。
“哇——姨母該傷心了。”柳臻露出無奈的神情,“不然你先問問姨母對你的建議?”
蕭秦凝神沉思,片刻後答道:“知道了,有時間我就去問問。”
柳臻輕輕鼓掌:“我們瞻白真是懂事的好孩子。”
蕭秦微微瞪了她一眼,還是解釋道:“我並不是為了學習經商之道才看的算學,而是……而是有些好奇。”
“好奇?”柳臻納悶道,“怎麼突然對那些好奇了?”
“以前咱們也學了一些,那日偶然得了相關的書,發現確實很有意思,就專門找了書來看看。”左思右想,蕭秦還是沒有將真實目的說出來。
他是以防萬一才特意找來看的,但是他不想主動提起,這樣,有可能會讓柳臻覺得是他想科舉考試才去看的。
然而事實並不是這樣的,他是擔心柳臻以後臨時說希望他去考狀元,他考不上,才提前準備著的。
“原來如此。”柳臻笑道,“那你說道題來一起算一算?”
“雞兔同籠?”蕭秦以眼神詢問著。
“好了,我相信你了。”柳臻誇獎他,“瞻白真是有閒情逸致,甚好。不過,我來找你是有旁的事。”
柳臻將自己想的,以及和柳老爺探討的,關於傳信機構的事,完整地說了一遍。
“你覺得這個主意如何?”講完後,柳臻期待地看著蕭秦。
蕭秦沉默了許久,措辭道:“這樣的事不是沒有先例,但是真像你想的那樣,做成規模的話,在民間,應該是頭一回。”
“我是這樣想的,若是有驛站願意與我們合作的話最好,若是沒有,我們就將正威鏢局的牌子掛滿全國各地。如此,哪怕是遠在最南邊的人,都能往住在最北邊的人那送東西了。”柳臻眼睛晶亮地望著蕭秦繼續補充道,“往前數二三十年,戰亂不斷,有多少人家生離死別,不得不流落異鄉,卻因沒有途徑,連一封家書都不能寄回去。”
“你若想做,放手去做就是。”每當柳臻露出這樣的神情,蕭秦就沒有辦法說不,當即道,“若是想要我幫你,定義不容辭。”
“當真,我就知道瞻白最好了!”柳臻驚喜道,“那你挑個閒時候,我們先去正威鏢局瞭解一下他們是怎麼運作的。”
“明日你若有時間,明日就可以去。”蕭秦一口答應,“但是我暫且沒什麼多餘的想法可以作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