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柳臻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多謝瞻白。”
何琪有心將籃子要過來自己拎著,柳臻勸道:“無妨,瞻白可以的。倒是你,整日在珍饈居忙活,很累吧?”
蕭秦練了那麼多年的武功,小半籃子的籤子串,於他而言,當是感覺不到重量的。
“不累的。”見柳臻關心自己,何琪一下子將籃子的事忘記了,他眉飛色舞道,“開始的時候諸事不通,犯了很多錯,如今已經上手了,輕鬆許多。”
“我二哥也在跟著我爹學做生意,瞧他的樣子,應當是很累的。”柳臻真心實意地誇讚道,“你已經很厲害了,如今誰不知道你的籤子串。”
縱然有很多攤子跟風賣起了籤子串,但何琪的攤子幾乎不受影響,百姓們還是更愛去他的攤子上。
何琪紅著臉道:“我哪裡算得上厲害,還是二哥更厲害。現在大家都說他明明中了舉,卻因心疼柳老爺,而主動放棄了科舉,為父分憂。”
“當真?”柳臻蹙眉道。
“自然是真的。”何琪大聲道,“人人都說柳二公子仁孝。”
“你以後莫要如此說了,這話對二哥不好。”柳臻認真道,“你若聽見親近之人這樣說了,還請告知他們,是二哥哥自己不喜歡讀書,非要跟著我爹學做生意的。”
柳致賢是老二,若真的要為家裡分憂,放棄科舉之路,也應當是老大主動放棄。眾人現在只是私下議論,時間久了,對大哥、對二哥,都是隱患。
此時說柳家老二仁孝,後面就會說柳家老大太過自私、柳家長輩公私不分偏疼大的,再往後,估計就是說柳家老二貪心家產提前做準備之類的了。
也不知是誰先將這種話傳揚出去的,實在是誅心之極。簡簡單單一句話,就害了柳家現在最有出息的兩個兒子。
輕飄飄的看似沒任何惡意的一個謠言,往後很可能造成兄弟鬩牆的禍事,如果柳家兄弟真的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的話。
可惜,他們兄妹四人從小就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
柳臻沒有對何琪說更多,心裡卻下定主意和柳夫人提一提,防備一下是否有背後之人要害他們柳家。
“你讓我這樣說,那我就這樣說。”何琪雖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麼區別,還是笑著答應了。
“何琪,你真好,真的謝……”柳臻話沒說完,被突然塞進懷裡的東西嚇了一跳,她低頭一看,才發現是小玉,不由看向已經轉身繼續走路的蕭秦,微微慍怒道,“萬一我沒抱好,摔了小玉怎麼辦?”
蕭秦回頭看她一眼,心氣不順道:“抱著小玉,還要拎著籃子,胳膊麻了,沒抱穩。”
“原來你是不小心的。”柳臻心裡有些歉疚,嘴上卻道,“你拿不下,為什麼還要搶著拎籃子呢?我還以為你力氣太多沒處使呢。”
“你!”蕭秦皺眉,看了眼一旁擔心地看著他們的何琪,洩氣道,“沒事。”
見兩人無話可說了,何琪上前道:“柳臻,我幫你抱著兔子吧。”
說著何琪就要上手去抱小玉,一直悶懨懨的小玉猛地把頭埋進了柳臻懷裡,抗拒之意十分明顯。
見狀,柳臻哈哈大笑,她對著神情有些受傷的何琪說:“小玉認生,你別見怪。”
“沒事,多親近親近就好了。”何琪毫不介意道,輕輕撫摸著小玉柔軟的毛髮,笑著對柳臻說,“以後我多去看看它,它就讓我抱了。'
蕭秦覺得自己今天提議出來就是個錯誤,為哄柳臻開心決定從長街上路過時,就是錯誤的開始。
他像個跟班的,又是抱兔子又是拎籃子,正好方便了那兩人聊天。
看了眼籃子,蕭秦真想把它整個扔了,但是他不僅沒扔,還仔細地將被掀開的蓋在籤子串上的布蓋了回去。
到了郊外,三人找了一處臨溪的沙土地,方便在烤完籤子串時滅火。
“瞻白,你是要留在這裡看著小玉,還是要去找乾柴?”柳臻將小玉放到了青草茂密的地方,轉身問蕭秦道。
蕭秦沒急著選擇,先看向了何琪:“你個姑娘家,就留在這裡吧,我跟何琪去找乾柴。”
何琪看著柳臻,擔心道:“就留柳臻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
看著柳臻一臉感動的樣子,蕭秦心裡很不是滋味。為何旁人輕易的一個動作,就能讓她有這樣大的反應?
“那你自己去,我陪著柳臻。”蕭秦垂眸悶聲道。
“這……”何琪一臉為難地看著柳臻,不願意和她分開行動。
“沒事。”柳臻笑著走到何琪身邊,衝蕭秦道,“瞻白留在這裡看著籃子和小玉,我跟何琪速去速來。”
“如此甚好。”何琪眉開眼笑道,“正好一路上幾乎都是蕭秦在使力,這時候就讓他歇歇好了。”
柳臻看了眼蕭秦,見他沒什麼反應,就當他同意了,高高興興地和何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