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有應對之法,怎麼周大夫的臉上似乎是麻煩變得更大了的表情?”柳臻奇道,看著他拾藥材時輕柔小心的動作,她猜測道,“你不想靠賣藥解決麻煩?”
“哪有什麼想不想的,只有必須。”周澤自來不是沉鬱的性子,調整了心情道,“姑娘說幫我十倍討回銀子,要怎麼討回?”
柳臻提示道:“你可曾注意過虎志身邊的棉娘?”
“棉娘?就是虎志的未婚妻……啊,不,虎志是金老爺為獨生愛女挑的童養夫,如今虎志跟她的事顯然不成了,不知道這銀錢跟棉娘有何關係?”周澤不解道。
想起之前棉娘對她三番兩次的打量,柳臻不由輕笑道:“無妨,周大夫等著收銀子就是。不,此女長袖善舞,陰險狡詐,還是我幫你把銀子直接要回來再轉交給你吧。”
周澤搖頭失笑,少女天真:“若是柳姑娘真要了十倍回來,我只要那十分之一,餘下的,權當是給姑娘的感謝費。”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柳臻胸有成竹道,“周大夫的話,我記住了,到時你可不許反悔。月牙兒,你就是證人。”
正在啃肉串的月牙兒,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愣愣地點頭:“月牙兒是證人!”
那邊林玲已經收拾好了,正好去找管事的柴雷也回來了,林玲讓他等著,她去找柳臻說幾句話。
“說了這麼許久的話,還不知道如何稱呼姑娘呢。”林玲含笑上前。
“我姓柳,單名一個臻,嬸子叫我柳臻就行。”柳臻大方道。
“柳姑娘,我們要回去住的地方,要和掌櫃的說情,請他通融讓我們把東西寄存一段時間,可能要勞姑娘多等一會了。”林玲面上帶了絲討好道。
柳臻探頭去看他們收拾好的東西,皺眉道:“你們的東西這麼多,應當沒有哪家客棧會通融的。”
林玲猶疑道:“我們住的大通鋪,應該不至於吧?實在不行,我們許他幾個錢。”
“大通鋪?就算店家同意,人來人往的,也不安全呀。”柳臻還是覺得她的想法不靠譜。
林玲咬牙道:“實在不行,我不跟著去了,還留下來守著攤子。”
“嬸子一個人守攤子,住大通鋪,太不方便了,縣裡治安不錯,但是也不能全然沒有防範。”柳臻思索道,“這樣吧,你們把東西寄存到我那吧。等你們回來了,安置好了,再過來取就是了。”
“真是太謝謝姑娘了,知道姑娘是爽利的人,我就不推辭了。”林玲大喜,她邊往自家的攤子走去邊衝裡面還在忙活的柴雷道,“方兒他爹,快把木板車架好,東西都放上去,柳姑娘讓我們把東西放在她那呢。”
柳臻看了眼面色悽苦的周澤道:“周大夫的東西不多,應當收拾差不多了吧?”
周澤看了她一眼,莫名其妙道:“是這樣沒錯,姑娘何故這樣問?雖然我身上現在沒錢了,但是這攤子,我可是付過錢的,總不能也不讓我待了吧?”
“周大夫誤會了,我是想邀請你到府上一敘。”柳臻委婉道。
“不要。”周澤拒絕道,“我要掙銀子找住的地方,沒時間。”
柳臻歪歪頭,疑惑地看著他,這跟之前的他好像有些不一樣。
她試探道:“周大夫現在有難,所以我請你到府上住上一段時間。”
話真說這麼明白,柳臻又怕激起他的傲氣。想起昨日初見時,滿身端正嚴肅的周澤,她有點擔心。
“當真?”周澤大喜道,“如此,在下謝過柳姑娘了!”
似乎哪裡確實不一樣……
柳臻笑笑,掩飾著尷尬的情緒:“當然。”
“那我們何時去?”周澤興致勃勃道。
他終於踏上高人的路線了,之前的事情,應當都是磨難。是對他的考驗,如今他這匹千里馬的伯樂不就出現了?
初出茅廬的有識之士,都要有一個伯樂做跳板才能揚名立萬,周澤覺得,他離聲名鵲起的日子不遠了。
正好這時候柴家兩夫妻也準備好了,絲毫不知被當做跳板的柳臻便叫過月牙兒,對周澤道:“這便走吧。”
柴家自己有架車,住的又是大通鋪,便每日都把自己的東西都放在上面一起帶到攤子上,此時不用去客棧找掌櫃的說情,便不用回去了。
他家的東西多,但人頂多住兩天,柳臻便把他們交給了張婆婆,讓張婆婆把他們的東西安頓在逍遙小居。
至於周澤,柳臻是想請他到書院裡當先生的,且他本來就沒有住的地方,可能要長住,柳臻便把他安排在了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