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在宮外悄無聲息的發展著自己的勢力,明面上一直很尊敬康熙和太子,沒表現出任何私心,但康熙交給他的差事他卻都辦得妥妥當當的,在眾臣心中也漸漸有了認真能幹的形象,得到不少認同和讚賞。
不過有得必有失,胤禛雖然沒有刻意出風頭,但也不再像從前表現的那樣平庸,康熙和太子發現這個平時不顯眼的中宮嫡子在不知不覺間就已經長大了,甚至成長得很優秀,足以獨當一面,對他自然也不像從前那般和善,雖然從前他們之間也不曾存在過親近的關係。
胤禛不慌不忙的按照自己的計劃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別人是什麼態度,他現在的身份是個皇子,便只管做好自己的差事,明面上表現的滴水不漏,有蘇雪雲經營多年的勢力供他驅使,誰也抓不住他的把柄。而暗地裡,他開始對幾個不可能奪儲的皇子示好,拉攏有潛力的位子不高的官員將領,招攬有才識的幕僚,同時他的粘杆處也越來越強大了。
康熙現在看太子不順眼,生怕太子會謀反搶他的皇位,而太子也看一干兄弟不順眼,胤褆從小到大都和他明爭暗鬥,不用猜都知道有奪儲的心思。老三一個文人不自量力總是亂蹦躂,背地裡還嘲諷他這太子品行不端,他早就想好好整治老三一頓了。老四同他一樣是中宮嫡子,又有如今的皇后相助,表現的再低調也是一大勁敵,何況皇上對他多番不滿,胤禛的差事卻辦的妥妥當當,更令他不得不警惕起來。老六心思多詭計多,沒多大勢力野心卻不小,雖說不足為懼,可老六畢竟曾是康熙很寵愛的兒子,說不定哪一日康熙念起舊情又把老六提拔起來。其他兄弟雖看著不大,可小八、小九、小十整日的在一起,長大聯合起來也是一大勢力,不得不防。
太子將這些兄弟數過一遍,只覺腹背受敵,他是當朝太子,是皇位繼承人,名正言順。可他的兄弟們卻都在惦記著他的位置,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在暗中給他使絆子,讓他必須小心謹慎的過日子。偏偏康熙又對他忌憚不已,總想著打壓他敲打他,他做起事來束手束腳,應付那些兄弟越發吃力了。太子不可避免的越發暴躁起來,又有索額圖等追隨之人的挑唆之言,他對康熙和兄弟們的親情當真已消失殆盡,餘下的只有爭奪。
蘇雪雲在胤禛接手勢力之後就退居二線,默默做胤禛的助力,而不再衝鋒擋在他的前頭。皇位這種東西終究是要靠自己爭到手的,如果爭都爭不來,那趁早不要做皇帝,皇帝不是什麼享受榮華富貴的好位子,而是肩負天下、治理江山的重擔子。蘇雪雲就算再愛自己的孩子,也不可能拿江山開玩笑,沒人能拿天下百姓來開玩笑,這必須是慎之又慎的選擇。
蘇雪雲也曾跟胤禛好好談過,她雖然準備了那麼多勢力給胤禛,但並不是一定要他當皇帝,如果他自己不想當,那麼那些勢力自然能保他做一世逍遙王。可胤禛似乎天生就責任感重,在最開始他確實不知該怎麼選擇,因為對天下了解的少,對皇位也瞭解的少,所以他根本沒給蘇雪雲答案。
直到後來康熙和太子之間的關係越來越緊張,太子被逼的變了性情,越來越暴躁易怒,越來越忍不住脾氣,他才終於對蘇雪雲說出要奪嫡做皇帝的話。尤其是他辦差賑災之後,他對這個江山有了更多的想法,他想讓百姓安居樂業,想讓邊關不再來犯,想讓天下徹底安穩起來,甚至想和國外互通有無,這些事只有他成為皇帝才能做,他必須在奪嫡之爭中勝出。
蘇雪雲聽完他的話,能夠感受到少年人身上的那種對理想的堅持,充滿了熱血激情,自然全力支援他。時間一點點過去,看似平靜無波,其實人人都繃緊了神經。像明珠和索額圖那樣擁護皇子的重臣如同在走狹窄的獨木橋般,一個不慎就可能跌入萬丈深淵,依附他們二人的臣子們自然也如履薄冰。幾個皇子各懷心思,康熙雙臂無力也愈加暴躁,只要有一個爆發點,想必事情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蘇雪雲翻了翻小說,九龍奪嫡是多年後的事,那會兒老十四都能上戰場了,可現在老十四還是個六歲的奶娃娃,胤禛當然也沒有老十三做助力,甚至老八他們還只能在宮裡乖乖上學呢。所以小說也沒什麼可借鑑的了,蘇雪雲探了探各方訊息,便動用了早年安插在各處的釘子,開始不遺餘力的挑撥離間。
幾位皇子互相使絆子,本是很隱秘的事,蘇雪雲偏能把秘密挖出來再悄無聲息的爆出去。沒有人能查到蘇雪雲身上,但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卻越來越緊張,發展到當著對方的面都能出言諷刺的程度,表面功夫越來越不屑做了。
前朝如同繃緊的弓弦,後宮卻是一片安寧。康熙近兩年已極少入後宮了,頂多招兩個年輕的庶妃伴駕,既沒什麼位份又沒孩子傍身,讓後宮眾妃連嫉妒都提不起勁來。且之前德妃的事鬧得那麼大,對她們多少是個震懾,連偷換皇子的事都出來了,誰也不敢再有多餘的小動作,生怕哪日被抓住把柄落得和德妃一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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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弘暉三歲的時候,烏喇那拉氏生了第二個兒子,依然健康活潑的讓人羨慕。蘇雪雲給兒子、兒媳和兩個孫子各雕刻了一個防禦型玉佩,說是自己在佛前求的,開過光的,讓他們時時佩戴。康熙見著胤禛的第二個兒子,又想起給胤禛賜側福晉、格格的事,還選中了鈕鈷祿氏。
蘇雪雲直接讓人在六阿哥胤祚那邊傳流言,說鈕鈷祿氏是個有福氣的,一輩子福祿壽俱全。胤祚果然就想辦法搶走了鈕鈷祿氏做側福晉,他被胤禛打壓的半點助力沒有,如今也只能耍耍這種小計,將希望寄託在虛無縹緲的命格上了。
蘇雪雲藉故對康熙發了一頓脾氣,藉著由頭再次把側福晉之類的事給推了。康熙原也不耐煩管這些事,他賜婚本是恩賞的,結果鬧得這麼不愉快他也懶得理會了,反正胤禛這樣擁有的助力就小了,只要蘇雪雲不介意,他當然也無所謂。
在康熙提起給胤禛賜側福晉的同時,胤禛的幕僚也在提這件事,妻妾的孃家用好了能辦成不少事,何況胤禛如今是中宮嫡子,福晉的身份已經低了,兩位側福晉的身份怎麼也不能低更多,若選個有潛力的家族,聯姻最好不過。
胤禛聽著幾位幕僚的建議,毫不猶豫的搖搖頭,“此事不必再提,我沒有納側福晉的打算,拉攏朝臣也不需要用到聯姻,若我只能靠女人的孃家才能成事,那未免太過無能。”
幾位幕僚面面相覷,鄔思道皺了下眉,試探的問道:“四爺,您的意思是此生只同福晉一起,不再納其他女子?”
胤禛淡淡的笑了下,“確實如此,佟家與福晉的孃家會全力助我,至於其他的,皇額娘交給我那些勢力足以抵過與人聯姻的助力了。”
有幕僚表示不解,“可,一朝為皇,後宮三千啊,四爺何必在此處執著?”
胤禛意味深長的說道:“什麼事都是可以改變的,皇阿瑪宮妃眾多、子嗣眾多,又如何?如今還不是要自相殘殺?皇家廣納宮妃的原因便是多子多福,讓皇室傳承下去,可如今後宮卻成了互相殺戮的生死之地,實是本末倒置。”
幾人倒抽了一口氣,鄔思道問道:“四爺將來想要改變祖宗規制?”
胤禛眉梢微挑,“有何不可?”
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該說些什麼,沉默半晌,終是點了下頭,鄔思道甚至笑了笑。主子有主見能堅定自己的心是好事,這樣才能成大事,他選的當真是一位明主。
而在他們這番話談論後,年羹堯就急了,他正有投靠胤禛的打算,胤禛身為中宮嫡子,想為胤禛效力的人多不勝數,年羹堯不甘只做尋常幕僚,他更想做胤禛的心腹。連方法他都想好了,先讓妹妹嫁給胤禛做側福晉,然後請命去邊關征戰,有心腹和舅兄這兩成關係在,他相信日後仗著從龍之功定能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重臣。
可胤禛卻說不會納別的女人!他不是說非聯姻不可,但聯姻肯定會有更大的好處,沒看那麼多世家大族都把嫡女送入皇宮嗎?何況待胤禛登基後,他妹妹還能做個貴妃,說不定還能像蘇雪雲一樣熬死正宮爬上後位,到那時,他們年家就是國丈國舅了。現在因為胤禛一句話什麼都沒了。
年羹堯不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他妹妹年小蝶自然也不肯放棄。自從被告知會嫁去四皇子府之後她就在茶樓的二樓視窗守株待兔,早早看到了街上走過的胤禛,一顆芳心就這麼落到了胤禛身上。她知道胤禛準備重用哥哥了,她也對哥哥的本事有信心,所以根本不把烏喇那拉氏放在眼裡,她想著等她入府早晚能將胤禛的心攏住,在她心裡胤禛早晚會是她夫君,現下要將她嫁給別人她是萬萬不願的。
年羹堯左思右想,覺得妹妹國色天香,若主動一些,沒有男人會拒絕的,畢竟讓胤禛納個側福晉還能得到他的效忠,怎麼看怎麼合適。於是年羹堯便將胤禛約在茶樓閒聊,故意安排偶遇。
胤禛應約之後,和年羹堯才喝了一杯茶,就聽見門外有人爭執,似乎還有姑娘委屈焦急的聲音。接著他便看見年羹堯怔住,唰的一下站了起來疾步上前開啟房門,“妹妹?你怎麼會在這?”
年小蝶不著痕跡的往胤禛那邊瞟了一眼,臉色略顯蒼白,一手扶著丫鬟搖搖欲墜的說道:“哥,我扭到腳了。”
她身邊的丫鬟立馬介面道:“少爺,這人蠻不講理,明明是他走太快撞到了小姐,還把小姐給弄傷了,卻偏偏要我們小姐道歉,這是什麼道理?還攔住我們不讓走,簡直無禮至極。”
年羹堯低聲對小二斥道:“還愣著做什麼?莫非你們茶樓什麼人都能進來搗亂?”
那小二忙彎腰道歉,“年少爺放心,小的這就處理。”說完便小聲跟那不講理的人說了些什麼,大概是在說明年羹堯的身份吧,總之那人不滿的嘀咕了兩句,很快就消失了。
年羹堯回身對胤禛拱了拱拳,皺眉說道:“是奴才的不是,擾了四爺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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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擺擺手,看了年小蝶一眼,“令妹似乎受了傷,還看你還是送她回去吧,我們改日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