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若竹頓時明白這傢伙找他幹嘛了。八成是去喝酒,酒錢又不夠了,怕讓人給揍一頓,就來自己這裡尋個庇護。
“成啊,你能把那酒戒了,回頭就去我府上,自有人安排你做事的。那酒錢,我也替你還掉。”趙若竹淡淡的笑著,平靜道。
酒鬼李擺擺手,打了個哈哈道:“唔,這可怎生使得?那不要了我的老命,你還不如殺了我來的痛快哩。”
“戒不了酒,那就滾蛋。莫說沒有活計,就是有,也不招你這樣的閒人。回頭,可別再說認識我趙若竹,我丟不起這個人。”趙若竹踹了他一腳,笑罵道。
那人臉色頓時苦了下來,呼天搶地道:“別啊,竹姐兒,你心地是最好的,忍心看著我教人給活活打死嘛?”
“剛剛誰說的「不如殺了我來的痛快」,你自己回去想想,酒重要,還是命重要?”
趙若竹搖搖頭,也不理會他,徑直離去。她倒不是討厭別人飲酒,但天下沒有白掉的餡餅,想要一份好的活計,還能沒點戒律,又不想守規矩,那怎麼可能?
趙若竹轉過身,又去尋剛才那個貨郎。
那貨郎此時已拐入了一道衚衕了,她就遠遠看到那貨櫃上飄舞的小旗子。
趙若竹一閃身,快速的跟了過去,就要搶上前頭。
她一入衚衕。
卻見——
“咦??”
趙若竹呆了一下。
哪有什麼衚衕啊?不過是高牆中間的拐角,早已無路可走。
前頭,聳立著那高大的紅牆,四周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趙若竹眼神一凝,肢體發寒,脊背也升起了幾分寒意。
“無路可走,那貨郎就那麼憑空消失了.....?”
插翅難飛,說的可能就是這樣的地形吧。
趙若竹指尖觸著下巴,思索著,她分明記得那貨郎是從這裡進去的。可是,前方沒路了呀。
那紅磚堆砌的牆壁上,長滿了青苔,十分的潮溼,仍看得出有燒焦的痕跡。上面貼有十字交錯的封條,白底紅字,是城主府的手筆。
趙若竹湊近了一看,瞥見上面模糊的寫道:“……陰茨歷七年,……仲春以木鐸修火……禁於國中!”
她退後幾步,掃了一眼,還在掛鹹魚的兩個女娃。
這個世界,以黑、白為貴,五色居中,雜色次之。
那二女服侍粗鄙,花花綠綠,卻不繡花卉、禽鳥,有幾分寒酸,應該是農家的孩子。
二人一副呆呆的樣子,做著機械性的動作,似乎永遠也不會覺得疲累。
趙若竹覺得有趣,自懷裡取了一塊碎銀,走了過去。
“小妹妹,打擾一下好不好?”趙若竹蹲下身,揉了揉她長滿繭子的小手,緩緩道。
她的手好冰啊,趙若竹暗忖。
“姐姐,你有吩咐就說吧。”
綠衣女孩挽著短髮,約莫七八歲,面有菜色,許是經常在街上玩,並不認生,自若的回應道。
“姐姐想知道,你有見到一個賣燒仙草的挑夫路過嗎?有沒有到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