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霜降頓一下,
嗤笑道:“陳池,你憑什麼以為我會在你家附近遊蕩,等你來領?你以為我一向傻就會繼續傻?”
“霜霜,你誤會了,黛茜是四丫的大學同學,她是來看四丫的,我們只是普通同事。”
“普通同事?”許霜降的聲音倏然拔高,一下午,她揚招出租,直奔火車站,不管目的地,買了最快發車的高鐵,在兩小時之內奔出五百公里之外,然後一頭撞進隨便哪家酒店,再然後趕在旅行社關門前報了一個旅行團,所有的情緒在馬不停蹄的不斷轉換地點中無聲翻滾,這一刻終於有了釋放契機。
人行道上只有許霜降孤零而行。旁側的店面隔不幾家就會有紙條貼在門上,寫著店主節後開張的日期。前一段的榕樹枝上掛了喜慶的紅燈籠,紅豔豔的垂絛被穿街的風吹得亂舞。一張嘴,那些寒涼的風便湧進咽喉部,尋機絲絲縷縷地凍到心口去。
“你送給顧芳憐的絲巾和包是不是你那個同事買的?她買,你寄,配合是不是很默契?”
“霜霜,這事……這事不是這樣的,黛茜去義大利給四丫買了絲巾,她們倆是很好的同學,包是我買給四丫的。我回國的時候,黛茜還留在那裡工作,所以託我把絲巾一起帶回來寄給四丫,她只是想早點把禮物送到四丫手裡。”
“那個包難道不是她幫著挑選的嗎?我聽顧芳憐親口說她眼光好。”
“這……那天很多同事一起逛街,她也去了,我想四丫和她大學同了四年,四丫的喜好她會比較清楚,就隨便問了兩句。霜霜,你別想歪了,告訴我你在哪裡?”
“你送給我的包,是不是也是她挑的?回答我,是不是?”
“不是,是我自己買的。霜霜,你在哪裡?”
許霜降仰起頭,把迸出來的眼淚往眼眶裡倒回去。
“陳池,你撒謊。”她嗚咽著一字一字說。
“霜霜,霜霜,你聽我說,我給你的禮物全是我自己買的。”
“你撒謊。”許霜降站在街口,喊道,“你回來的時候,我收拾你的行李箱,我說過你給顧芳憐的包很好看,你以為我想要,跟我說顧芳憐已經看過圖片。你給我買東西,從來不會發圖片給我,你在那邊天天說忙,一天一通電話,最多給我發幾張風景照,你會買了東西對著拍,然後給顧芳憐傳過去?你什麼時候這麼婆媽了?顧芳憐有圖片,為什麼我沒有,因為圖片是那個什麼小晴拍的。你能否認這一點嗎?你給顧芳憐買的包,她怎麼會拍?她怎麼會拍?怎麼和顧芳憐的溝通要由她來做?”
十字路口無人無車,紅綠燈固執地按著既定的時間閃跳。許霜降瞪著對面的綠燈,髮絲狂亂地拂過眼梢,帶走了溼意,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風裡j愴吹卷:“你們一起逛街一起挑禮物。”
“霜霜……”
許霜降猛地一甩頭:“你最近一次和我逛街是什麼時候?除去小年夜在機場的紀念品店候機那次,是什麼時候?我都是一個人逛店給你買衣服,現在我連逛都不逛了,就在網上買,你卻和她在外國逛街,你今天下午又和她一起逛了吧,開心嗎?”
“霜霜,我們是同事們一起的,今天下午我是和同學喝茶……”
“你敢說你們沒見過?我親眼看見你們吃完飯就迫不及待湊一起了。”
“那,那是正好路上……”
“住口,我不想聽你的細節。有心的人,什麼都可以正好,有心的人,也什麼都可以被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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