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完全地爬上了窗欞,客廳的燈光映進屋子,許霜降和陳池在臥室中說著說著,都已經習慣了這昏色,誰也沒想到去開燈。
許霜降盯住陳池,能看到他臉上發亮的眼睛,充滿了堅定和鼓舞。
她半垂下頭:“你覺得機會好,那就做吧。”
陳池立時笑著起身攬住她:“霜霜,我知道你還有一點點擔心,但是讓我們試一試。”他興致勃勃道,“我還在上班,解決日常溫飽沒問題,錯過這個機會,不一定能找到這樣知根知底的專案。”
他見許霜降沒有揮著胳膊掙脫他,便翹起了笑意,環著她腳步輕搖,娓娓道:“對於我來說,這筆資金是我們家幾年的儲蓄,我們自己都還沒用上呢,一定會盡量慎重,如果是別人的專案,我寧願炒點小股給你賺雪糕去,我只是很看好顧一惟這個人,最起碼,以後我們撤股時他會照約定的協議來。”
“而他呢,也想找知根知底的投資夥伴,”陳池攏著許霜降的頭髮,繼續道,“他接觸過一些投資方,他們的條件很嚴苛,有些說定了投資額,但其實是分步到位的,而且百分之八十都先以借款形式,不管企業盈虧,這部分資金到期,必須歸還,只有百分之二十的資金算做投資,佔了非常微小的一個股本比例。是否兌現後續投資,也由投資方決定,但是他們要求唯一排他,也就是說,企業不能再引進其他投資方。顧一惟不想這麼被動,我們這筆資金哪怕不多,但全部算投資,按比例共享利益共擔風險,比其他投資方要寬厚,顧一惟也相當有誠意地願意讓我們加入,大家算是互相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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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你怎麼不說話呢?”陳池低下頭,試圖看清許霜降的表情。
大門外,似乎有窸窸窣窣的響動,聽上去像大包塑膠袋擦著牆了。許霜降聽在耳中,心底猜,隔壁裝修戶的那個男人大概又來了。陳池出差的那一個月,她對門外的風吹草動都警醒得很,因而也看出了那戶人家進入了軟裝階段。現在夏日天長,那男人在工作日的晚上偶爾也會過來給房子通通風,從他家開啟的門裡,許霜降瞧見過他撤換吸附炭包,也瞧見過他拿著伸縮杆串起灰花半簾。他們從沒有交談過,碰到許霜降走在廊道上,那男人過後就會關上門,很有各家自掃門前雪的作派。
許霜降就從這一眼兩眼中,瞥見裡面越發漂亮了。
“霜霜……”陳池俯下頭。
“你說的這些我不懂,”許霜降別開臉道,“顧一惟拉你入股的?”
陳池從這股怨艾中聽出了濃濃的維護之意,不禁樂道:“只能說,我和顧一惟談著談著,都有了這個意向。我希望知根知底,顧一惟又何嘗不是?”
“你不懂不要緊,我懂。”陳池攬著許霜降的腰,輕輕挪步,猶如在跳舞一般,軟聲笑問,“霜霜,還有問題嗎?”
“……沒有。”
夏夜的暖風裡,她垂下了眼瞼,她沒問這筆錢什麼時候能收回來。
這大約是他們在此間跳過的最後一支舞。
比想象得好,靜靜相擁。
比想象得差,靜靜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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