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妻子相互瞥一眼,把小推車就地放下,汪彩蓮則轉身到廚房。砧板擺好,菜刀拿起,她要給陳松平準備晚飯用的姜蔥蒜細末。
汪彩蓮在回憶,陳松平年輕時有沒有給她洗過頭。良久,她悵然嘆了一聲,陳松平大冬天給她倒過洗腳水,洗頭卻是從來沒有過的,不僅如此,在她懷著陳池的時候,還聽信了她媽的勸戒,總讓她忍著別洗,他最多拿了一條溫熱毛巾,在她頭上稍許抹兩把做個樣子。他們夫妻倆倒是合起夥來,按著坐不定的陳池,給陳池洗過頭。
自己不肯洗頭的兒子,給他媳婦洗頭,竟然也有模有樣
。
“媽,要準備晚飯了?”陳池端著臉盆進來,將水倒去,開了水龍頭沖洗臉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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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小點,水珠要濺過來了。”汪彩蓮將一把連根小蔥搬遠了一些。
“哎。”陳池立即聽話地擰小了水流。
“放著吧,待會兒媽來。”汪彩蓮的心情自己也吃不透,媳婦用的臉盆兒子給洗,她這個當媽的嫌棄兒子不會做事,要包攬過來。唉,兒女債兒女債,到了這階段,可不得這麼邁過去嗎。
“我已經好了。”陳池笑嘻嘻地。
“你就接這麼點水晃兩下,做事這麼不細緻,放著,媽待會兒擦乾收起來。”
陳池正要開口,聽到他爸的聲音:“霜霜,不用拖,你去吧,待會兒我來。”
他立即轉頭,見他父親站在陽臺口背對著他,而許霜降已經將洗頭用的木凳和小矮凳都擱到了邊上,正拿著拖把拖地上的一圈水漬。
許霜降抬頭,視線飛快掠過了陳松平後面的陳池,彎起唇淺淺笑道:“爸,兩下就拖好了。”她朝陳松平伸出手,“我來放推車。”
“擱到角落就好。”
“知道了。”
陳池轉回頭,唇角不由自主翹起。
是夜,許霜降和陳池進房後,陳池拉起她的手,眼含笑意,凝視著許霜降,半晌十分認真地說道:“霜霜,謝謝你。”
許霜降瞥了陳池一眼,沒出聲。陳池剛坐到床沿,她細聲細氣道:“今天我在午睡的時候,你媽媽敲門叫我洗頭,我沒聽見,你媽媽就進來了。”
陳池一扶額:“我媽呀,還是老樣子。”他當即起身,走到門邊去落了二道鎖。
一回頭,許霜降靠在床頭抿嘴笑,撞上他的視線,就側過臉去繼續笑。
這當真是枕頭風了。
夜深時,床帳裡,許霜降輕輕悠悠地問道:“陳池,你小時候長什麼樣?”
“唔……”陳池望著帳頂,想了半天沒能形容出來,他臂彎裡攬著許霜降,懶洋洋地問道,“想知道嗎?我明天就把家裡的老相簿拿給你看。”
“要白白胖胖的那種。”
“像你那樣?那沒有。”陳池低笑道。
許霜降抬手就捶,陳池趕緊求饒,鬧過一陣後,許霜降不死心地說道:“你肯定有過的,粉妝玉琢,戳一戳就流口水,自己咿咿呀呀地手舞足蹈。”
陳池實在很難想象自己那模樣,他笑著抵住許霜降的額頭:“霜霜,你想要說什麼?”
許霜降推開陳池,自己歪頭歪腦沉吟一陣,撫著陳池的胸口,抬眸笑道:“我們曾經都是寶。”
陳池品著這句話,嘴角噙笑:“是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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