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湛然一身的血跡,掌櫃很是平靜,扶著湛然靠坐在椅子上開始把脈。
“先拿金瘡藥來,再去抓紅花三錢、當歸五錢、田七……熬製三刻鐘。”
夥計點頭應是之後馬上去往後堂。
掌櫃見眼前少年這種傷勢居然強撐沒有失去意識,心中微嘆此子心性堅韌。
湛然經過逃竄,廝殺,爆發殺敵,又強撐趕路大半個時辰,此刻眼皮幾乎快要合上,意識模糊不清,但是他仍然不願意閉眼,看著掌櫃給自己號脈。
掌櫃輕聲說道:“我先處理傷口。”
湛然微微點頭,他沒有說話的力氣,撇過頭盯著掌櫃將自己右肩衣物撕開,處理傷勢。
掌櫃一手輕按傷口,釋放淡青色靈氣附著,另一隻手先是緩慢而穩定,然後突然一下“咔”將湛然肩膀上的深可見骨頭的傷穩住。
他眉頭輕微皺起說:
“你肩骨之傷不輕,起碼半月之內不得運功不得發勁。”
言罷,繼續處理湛然身上的其他傷勢。
過了一會兒,夥計拿來金瘡藥。
掌櫃倒出些許,塗抹雙掌搓的滾燙,對湛然遞出一個“忍住”的眼神。
不等湛然反應,雙手驟然按上。
疼,疼,太他孃的疼了吧,剛才肩膀上咋一點感覺都沒有?
湛然緊緊咬住牙齒,雙眼瞪大,呼吸似乎都懸停在兩肺中間。
“好了,我已經讓驛站給你準備了一間房,公子可以先自行去打坐,三刻鐘後,喝過藥後再睡下。”掌櫃撫摸著鬍鬚說。
瞬間,疼痛感如幻影般無蹤無跡。
若不是湛然的牙齒有種太過用力導致卡在一起的感覺,他都要懷疑先前的疼痛是否真實了。
呼……不痛是不痛了,就是好累啊。
不得不說一句,這掌櫃手法高妙。
先瞅瞅,記住他長啥樣。
湛然揉了揉眼睛,強行去掉眼睛中的朦朧感,然後打量著掌櫃模樣。
身板挺直,面容剛毅,再搭配上落腮鬍茬,完全不像是一個懸壺濟世的醫者,倒像是常年領軍打仗的將軍。
湛然朝著他拱手致謝,以沒那麼虛弱的聲音問道:
“診費呢?”
“算在房費裡,離開的時候也在櫃檯結。”掌櫃輕笑頷首,擺了擺手。
進入客房之中,湛然稍微打量一會,盤膝打坐等待著熬製草藥送來。
還不來,真要睡著咯,失血太多原來這麼累啊。
打坐時本該目若垂簾的,但是湛然困得乾脆完全閉上了。
就在他迷迷濛濛將要進入夢鄉之際。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夥計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客官,您的湯藥。”
湛然託著疲乏的身子去開了門,喝過湯藥後,就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
“一日之計在於晨,掌握不了早晨如何掌握人生?”山海玄元錄在湛然識海中震盪。
不是吧,還自動叫人起床的啊。
完全不想起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