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臉色一僵。
怎麼白老太太、白熹都推辭了,趙戈堅持行禮,到了她這裡,趙戈就順水推舟的答應了呢?
趙戈稱呼白熹“岳父”,到了她沈氏這裡,卻是冷淡疏遠的“太太”,半分不熱絡。
沈氏臉上掛不住,有些訕訕的。
小兩口又拜見了白大爺、白大太太和白微、靳學舟,之後和白家三兄弟、姐姐姐夫等一一相見。侍女將回門禮一一奉上,大人的禮物皆是珍品,這倒也不必提了,給寶哥兒、珠姐兒、馨姐兒、嵐姐兒、勝姐兒的卻是自西洋運過來的各色玩器,稀奇古怪,孩子們一見就愛上了,喜笑顏開。
“茗兒真的長大了,送起禮來,面面俱到啊。”白熹頗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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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茗笑嘻嘻的告訴他,“爹爹,說來慚愧,這些全是母妃替我準備的,我自己都沒花什麼心思,對不起您啦。”
白熹大喜,“全是王妃準備的麼?茗兒,王妃對你太好了。”
“那是,我招人喜歡嘛。”白玉茗不害羞的吹噓。
“調皮丫頭。”白熹不禁笑了。
趙戈冷眼旁觀,見白玉茗和白熹說話的時候活潑調皮,可一旦遇上沈氏的目光便拘謹了,便知沈氏待白玉茗苛待,心中冷笑。
白玉茗渾然不覺,和幾位姐姐親熱的說著話。
沈氏的二女兒名白玉蕾,相貌更像白熹,斯文清秀,笑起來的時候也和白熹相像,溫暖和煦。她的夫婿是樂州人,姓姜名瀚,身量不高,清清瘦瘦,和白玉蕾頗有夫妻相。
白玉蕾和姜瀚生有一女,名姜勝男,家裡都叫勝姐兒。
姜父已經去世,姜瀚在族中並無親支近族,白熹入獄的訊息傳到樂州之後,姜氏族中逼姜瀚休妻。姜瀚和族人並不親近,和白玉蕾的感情卻還好,況且又疼愛女兒勝男,自然不肯應允。族人逼得緊了,夫妻二人商量了下,索性賤賣了家產,攜女兒勝男進京,遠遠的離了那幫貪婪族人。
白玉茗的三姐白玉菲眉目纖長,容顏秀美,她的夫婿是安州人,名叫王杭。王杭生母早逝,家裡是繼母當家,一向待他和白玉菲刻薄挑剔,白熹入獄,繼母便挑唆了王杭父親,要王杭休妻,不許連累她的親生兒子。王杭哪裡肯?和王父、繼母據理力爭,寧肯和白玉菲、女兒嵐姐兒一起被趕出王家也不肯休妻,最後帶了妻子女兒進京,暫時依附岳家。
白玉茗的四姐白玉蘿被林家休了,費盡周折才帶了女兒馨姐兒脫離了林家那個狼窩。回到浣花河畔之後,將養一段時日,她已不似從前那般消瘦,不過眉目間一直有憂鬱之色,便是和大家一起笑起來的時候,也不開朗。
白玉茗的五姐白玉瑩已經懷了身孕,由賈衝陪著,臉龐圓潤,一臉滿足笑容。
“幾個月了,小外甥何時出生啊?”白玉茗和五姐最好,低頭瞅著她的大肚子,又好奇又喜歡。
“再過三個月孩子就該出生了。”白玉瑩雙手輕輕放在肚子上,笑著告訴妹妹。
“七妹,你怎知會是小外甥。”白玉蘿忍不住問道。
“我不知道啊,那如果不是小外甥,便是小外甥女唄。”白玉茗不甚在意。
白玉蘿幽幽嘆氣,“唉,母親當年一連生了咱們姐妹五個,大姐二姐三姐和我生的又都是女兒……”
白家大女兒白玉蘇出嫁最早,現在已生了兩個女兒,還沒有兒子。
白玉瑩搭在肚子上的手指顫了顫。
白玉茗笑咪咪撫上她的肚子,“姐姐們生女兒,不見得五姐也生女兒,況且生女兒也很好啊,乖巧可愛,和父母最貼心。爹爹便說過,他喜歡女兒,不待見兒子。”
“噗,那是爹爹騙你的。”白玉菲不由的笑了,“你還真的相信啊?爹爹最疼愛的肯定是弟弟,咱們這七位姐姐都要往後排。”
白玉菲也撫撫大肚子,“五妹,我還是盼著你生兒子。不拘哪家,都是稀罕男丁。”
“我才不信呢。”白玉茗衝白玉菲眨眼睛,“三姐姐生的是女兒,那三姐夫不是也為了你寧願被趕出家門麼?”
“七妹再調皮,姐姐不和你說話了。”白玉菲嗔怪。
雖是嗔怪,白玉菲卻是笑容滿面,顯然白玉茗這話說到了她心坎兒裡。
白玉蘿鼻子一酸,想哭又怕別人看見,忙轉過了頭。
和白玉菲一比,她就太可憐了,白家才出事,林大郎就把她給休了,連親生女兒馨姐兒也不多看一眼。
白玉蕾眼尖,看到白玉蘿黯然神傷,忙溫柔攬過她,“四妹,過去的事不要多想了,往前看。”
白玉蘿強忍著才沒讓眼淚掉下來,“我不是為我自己,我是為馨姐兒難過,小小年紀便沒了親爹……”
大家都安慰白玉蘿,白玉茗給她出主意,“四姐姐,趁著馨姐兒還小,不記事,你再嫁良人,馨姐兒不就有爹爹了?”
“女子沒有事二夫的道理。”白玉蘿搖頭,“這樣會敗壞白家門風的。我不能只顧著我自己,把白家的名聲給敗壞了,讓姐妹們在夫家難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