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劉賜還是安慰著自己,這些都不重要,這次遇到了丁寬這種賢才,能多陪他一段時日,多好啊,反正阿父是不會忘記自己的。
過了幾天,果然,皇帝再次派來了人。
當場就釋放了...丁寬。
.....
此刻,御史府內,袁盎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他是個涵養很好的人,不輕易罵人,可是他現在卻有些憋不住了。
坑啊!!!
又一年白乾啊!!
私自出國,形同謀反啊!!
大概是看出了袁盎的不平靜,劉恆急忙勸慰道:“您不必擔心,陛下已經下了令,不公開這件事,也不追求趙王的過錯...您是不會因此而受到責罰的,您在趙國做的不錯,賞賜還是要給的。”
袁盎深吸了一口氣,朝著劉恆輕輕一拜,“多謝大王。”
“不必如此,我知道自家這位兄長的為人,這些時日,您也是頗為不易啊...這次前來長安,就請多住幾日,權當養養神...”
袁盎搖著頭,“不可...還是要儘快回去,國內尚且還有很多的事情要操辦。”
劉恆看向他的眼神裡滿是讚許,“當真賢臣也。”
“我兄長能有您這樣的賢臣來輔佐他,是他的幸事啊,您也不必擔心,御史府內有我坐鎮,往後定然不會冤枉了您....”
劉恆雖然沒有明說,可袁盎已經聽懂了他的意思,有他在御史府,就不要擔心會隨時掉腦袋。
這對袁盎來說,是個很不錯的好訊息。
他急忙起身拜謝。
等送走了這位趙相之後,劉恆也覺得頗為無奈,三哥這也太能搞事了啊。
帶上了要稟告的東西,劉恆坐車趕往了皇宮。
當他來到皇宮的時候,厚德殿內卻有其他的客人。
劉長坐在上位,左右的位置上都是坐著一些大儒們,左手邊正是當初大放異彩的王同,孟之後,而右手邊則是坐著丁寬。
劉長看起來很是開心,正在熱情的與他們詢問起了自己所遇到的困惑,而這三位享譽天下的大儒,面對皇帝的詢問,此刻都是束手無策,目瞪口呆。
“聽聞過去墨子曾經是儒家的門生,後來出了儒家,締造了當今的墨家...故而墨家的諸多內容都是與儒家相反,但凡是儒家所提倡的,墨家就一定要反對...有這件事嘛?”
當然,像這類基礎的問題,這些大儒們隨口就能說出幾萬字來回答,保證滴水不漏。
可當長老爺接著詢問:為什麼墨子學儒家的學問時沒有任何成就,反著來卻能成為聖人的時候,這幾個大儒就有些接不下去了。
這還能怎麼接呢?若是他們有孟子荀子那樣的地位,還能傲然的來一句無君父的禽獸不配學聖人之道,可他們又沒到那種高度,縱然是百家爭鳴,那也是平級交手,沒聽過哪個儒生起身就罵墨子,老子他們的。
作為孟子的後人,孟之後此刻壓力山大,眾所周知,孟子跟墨家的關係相當不善...額,其實孟子跟誰的關係都不善,率先掀起儒家對百家罵戰的就是這位脾氣暴躁的老大哥,率先開始人身攻擊的也是這位老大哥,只能說,後來的儒生們做到了“留其糟粕,去其精華”,對孟子好的方面是一點沒繼承,只繼承了這些他們不配擁有的東西。
他不知該如何回答,王同卻輕聲說道:“陛下,儒家的學問只是治理天下的一種手段,而治理天下的手段有很多,在不同的時候就要採取不同的手段,並非是一成不變的,但是儒家卻比任何學派都懂得改變自身,不懂得變化的學派都會消亡,縱然成為一段時日的顯學,壓在儒家之上,在也不會比得過儒家內部的革新,當初是這樣,以後也會是這樣。”
“哦??這是什麼原因呢?”
“因為儒家重視教化,大多學派的授徒都是很嚴格,黃老非英才不教,過去墨家教授弟子,就要他們與家裡人分開,農家則是要他們穿著破爛的衣裳去耕地裡,不能做官,自食其力...我並非是批評這些學派,只是他們這樣的方式,無法收集更多的賢才,縱然能出幾個墨子這般的人物,讓與他同年之人無法開口,可他們畢竟是少數,儒家久耕不輟,開枝散葉,有教無類,對弟子沒有非分的要求,收徒沒有什麼條件,總會有優秀的人出現,總是能跟隨時代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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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同這番話似乎是有些隱喻的,以墨子來隱喻太子,以墨家來隱喻當今的黃老。
可劉長卻沒有反駁,因為開國之後,大漢的情況確實是儒家越來越多,黃老收徒走精英路線,人少而精,可架不住儒家這瘋狂的吸人啊。
百家其實也不是在大漢就徹底消亡了,要知道,在大漢滅亡的時候,各地還有不少其他學派的牛人呢,就比如某位學申不害之法的武侯,他大概都不能算是儒。
劉長點點頭,“你說的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