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野豬和小豬
廟堂正式採用賈誼之策,開始了稅賦之改制。
廟堂裡如火如荼的,地方上的官吏也開始隨著廟堂的政令來做出調整。
稅賦之事成為了如今大漢最為重要的問題,因為劉長那些模糊不清的知識,導致稅賦制朝前邁出了很大的一步,廟堂廢除諸多雜賦,其中最重要的算賦等被廢除,宣告了百姓們從此脫離了按著人丁來繳納雜賦的時代正式終結。大臣們只怕是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到底代表著什麼,到底會在歷史上留下多麼濃烈的一筆。
作為一個嶄新的帝國,大漢充滿了諸多的探索欲,大臣們坐在一起,異想天開的想出各種政策來,後世所常見的那些政策,在此時都是前所未有且大膽的嘗試。
嶄新帝國的活力總是無限的,對任何的新鮮事物,他們也都願意去做出嘗試,他們不必遵從什麼祖先之法。
因為,他們就是祖先。
賈誼是徹底的忙開了,作為這件事的主要負責人,賈誼並不敢鬆懈,他對稅賦制的所有革新,大多是來自陛下的理論,他雖然覺得陛下說的很有道理,可是面對著誰也不曾嘗試過的東西,心裡還是有些擔心,只是作為革新派,他不能過多的表現出這種不安來,幾乎所有的大臣都在等待著他的命令,準備接受他的指揮,在這種時候,他必須要表現出比誰都要自信的模樣來,不能被人看出自己的擔憂。
雖然裝作很自信的樣子,可是他的每次試探都是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
商稅的改制,是整個賈誼稅賦體系裡最重要的一個環節,這代表著大漢徹底將大商賈與尋常商販進行了切割,主動扶持小商販來達到市場的繁榮,同時嚴格管制大商販來限制他們的弊端,同時,規範化的商稅,能進一步使大漢商業迎來再一次的迅速發展,尤其是關稅體系的規範化,更是重中之重。
欒布身為國相,也確實沒有辜負自己的身份,他不斷的調節著廟堂大臣的爭議,親自坐鎮,多次出面,使得稅賦改制得以一步一步的前進,而還有一個重要人物,那便是當朝太子。
劉安親自出面,書寫了多份關於當今稅賦改制的文章,並且積極的將這些實際操作與自己的思想結合,給與稅賦改制的指導理念。
朝中眾賢,齊心協力,使得朝政穩步向前。
就在操辦了許久之後,劉恆卻忽然沒有心思再與賈誼對峙了,因為在這個時候,從吳國傳來了一件噩耗。
劉恆的生母薄夫人逝世了。
當劉恆在御史府內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急火攻心,當場暈厥。
太醫府幾乎是炸開了鍋,太醫們集體出動,好不容易讓劉恆清醒了過來。
劉長急切的坐在四哥的面前,死死握著劉恆的手。
“四哥啊,你可別嚇唬我啊...朝事都聽你的,稅政我不改了,農稅全廢,我把所有的稅都免掉也可以,可是你不要這般嚇唬我啊....”
劉恆的臉色極為蒼白,他無力的躺在了床榻上,呆滯的看著前方,悲痛到了極點。
劉長從未見過四哥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
在記憶裡,無論什麼時候,四哥好像都是那麼一副胸有成竹的平靜模樣,而此刻的他,看起來卻是那般的無助。
劉長非常擔心兄長的健康。
這些年裡,大漢的醫學其實取得了極大的進步,最初的醫生地位並不高,在漢初更是如此,因為鬼神學說成風,故而巫師的地位甚至還高出了醫生,地方百姓不敢對巫師無禮,而毆打醫生的事情卻常常發生。乃至連淳于瓊這樣的名醫都險些被處死,還需要女兒冒死來救...劉長對醫學還是很重視,在各地設立醫館,將大量的醫生納入廟堂體系內,讓他們成為了廟堂的“小吏”,保障了他們的生活,讓他們能更進一步。
而說起醫學的貴人,大概非劉安莫屬了。
劉安親手為不顯的醫家送去了自己的主張和理論,這東西是不能輕視的,因為學派只有擁有了這些才能更進一步,擁有話語權,參與廟堂政策的編訂等等。很多人都覺得醫家搞那些主張是無用的,其實不然,這對醫家的社會地位有一個巨大的提升,對他們積極參與廟堂政策決策是有很大好處的。
後來廟堂設立醫學,大規模的培養醫學人才,召集天下的名醫,整理原先的醫學經典,攻克那些危害地方的疑難雜症,這也極大的促進了醫學的進步。
最關鍵的還是劉安的科學修仙理論出現後,一大群黃老開始四處探索,他們探索了人體,進行了專業的解剖,甚至出了幾本書,講述人體的情況,雖然很多學派非常反對這樣的行為,認為黃老這是侮辱屍體,是極為可惡的行為,可是劉安在前頭頂著,他們說不過劉安,只能是在背地裡謾罵,可不能否認的是,黃老的探索欲使得醫學進步更快了。
原先很多隻能偷偷進行的解剖學,成為了大漢醫家能搬到檯面上的事,他們不必再擔心因為這種的事情而遭受刑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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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的醫家,不說能跟黃老,儒,法,墨這些學派相提並論吧,但是也絕對不算是薄弱的,各地的醫館越來越多,廟堂甚至專門設立了醫部來負責這些事情,規範各地的衛生,預防傳染疾病等等,而尚方的科技,也給醫學極大的助力。
到了現在,醫生的地位已經是不低了,比起當其他官吏,當醫官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接受廟堂的俸祿,升遷的路甚至能達到九卿級,很多從縣學出來的學子們,都很希望能前往醫學裡深造,然後在地方上擔任醫官。
醫學的進步,使大漢也攻克了不少的醫學難題,大漢的疾病死亡率大大減少,很多原先只能等死的疾病,目前的大漢都能拿出一些合理的解決辦法來。
其餘人察覺不到,而劉長卻能感受到這種變化,那些待在長安裡的眾人,似乎都比自己在夢裡所看到的要活了更久,這大概就是因為醫學發展的緣故,而在夢裡,劉長依稀記得,自己這位四哥並不是很長壽,他很早就逝世了,大概是四十多歲的年紀,可現在,自己這位四哥就是四十多歲的年紀,最年長的如意已經半百了,劉長都不好再羞辱他了,不能羞辱太多嘍,只能羞辱一點點。
劉長很擔心,自己這位兄長又跟夢裡所看到的那般早逝,雖然在這個時代,四十多歲並不算是早逝。
“四哥啊,伱說句話吧...生老病死,這是人生所必須要經歷的...”
“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