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制是壓制了,誰壓制誰就不好說了。
有劉長在,就是這枯燥的航行都變得有趣了起來,劉長是一個非常健談的人,他甚至能跟一個負責腳踏的水軍士卒都聊上半個多時辰,還非要試試他的差事。
在船隻上待了半個月,他幾乎認識了整個船隻上的人,每個人他都認識,甚至還很親近。
士卒們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能跟陛下如此相熟。
以後回去了都可以給左右吹噓了,還不用怕繡衣來找自己麻煩。
可當他們接近扶南國的海岸時,遠遠的就看到了沖天的煙霧,還隱約能聽到喊殺聲。
周勝之臉色大變,劉長卻很平靜。
“四哥動手這麼快啊?”
“吳國攻打扶南了??”
劉長瞥了周勝之一眼,“怎麼,難道還是扶南主動來進攻吳國不成?你的航路三分之二都是圍繞著扶南國的,四哥知道這個情況,肯定就不會再留下扶南國了...這裡怕是要變成吳國的扶南省了...不過,這裡我不能給吳國,這裡要變成大漢的扶南郡,由廟堂直接來管理。”
“啊?這是為何啊?”
“是為了方便有地方可以流放朝中大臣。”
“啊??”
劉長搖著頭,“你說你要是有亞夫一半的腦子該多好啊,你想想啊,整個南邊就是南越和吳國,兩者爭奪領地,關係愈發的惡劣,明爭暗鬥,扶南國位置太重要了,是整個航路的關鍵所在,南越和吳國肯定會搶奪,無論給哪一方,都會引起很多矛盾,甚至可能會故意為難對方的商船....所以我要將這裡直接拿回廟堂的手裡...由廟堂來治理,那就可以解決很多隱患,有第三方來看著,也能確保兩國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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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勝之恍然大悟。
他也不生氣,在能力上,他跟弟弟確實有些差距。
過去他也曾嫉妒過這個什麼都壓自己一頭的弟弟,可如今年紀大了,他也就看開了,亞夫有他自己擅長的地方,自己也有自己立功的機會,況且,單論地位,自己也未必就弱了亞夫。
周亞夫擔任車騎將軍,屬於是全國機動部隊的總司令...而周勝之也不弱,樓船將軍,相當於大漢海軍的總司令。
兩人誰的地位更高,還真不好說。
雖然現在大漢的水軍還比不上車騎軍隊,可往後大漢是要大力發展海軍的,加強海外探索,這都繞不開周勝之。
突施也看到了扶南半島中南半島)上的戰亂,可他並不在乎,他們壓根就沒有什麼國家意識,這並非因為他們是蠻夷,此刻誰都一樣,國家意識和民族意識都較為薄弱,效忠的物件只有君主。
當劉長繞過了扶南半島,在另一側登陸的時候,早已有人在這裡等候著他。
這並不奇怪,他本來就沒有隱藏自己的蹤跡,沿岸航行,這些人肯定早就知道了自己要前來的事情。
而來迎接他的人卻不是吳王,而是南越王趙佗。
趙佗一直都將劉長當作是自己的外孫,儘管劉長從未承認這一點,兩者肯定是同族,可是否是親孫,那不好說。
這麼多年不曾相見,趙佗看起來白髮蒼蒼,顫顫巍巍的....劉長看著他那憔悴的模樣,心裡毫無波瀾,朝著海面吐了口水。
又是這個模樣??
你特麼的二十年前就是這個樣子!!!
還記得劉長年少的時候,廟堂裡傳聞,趙佗年邁,命不久矣,病入膏肓,很快就要死了,完全不必擔心。
這都過去多少年了,當初那些說趙佗年邁的人都已經逝世了,趙佗還活著。
他不只是活著,他甚至還在治國,跟吳王爭鋒!
劉長都懷疑,當初方士給始皇帝煉丹的時候,那仙丹是不是被這廝和老師給偷吃了。